何净说着话,便脚步匆匆走了出去,瞧她卷袖子捋胳膊的架势,分明是要和人.去.干.仗!
这和她平时展露的文气形象大相径庭啊!
这种不符人设的变化,让韩子禾看得也是一愣。
也就是这一怔一愣的工夫,韩子禾没抓住何净的胳膊,眼睁睁看她冲出去了。
韩子禾不放心她,想要跟出去瞧瞧,不想,刚出门儿就遇到了胖胖的妈,一把拉住她。
“弟妹,你还是别过去啦,这人乱糟糟的,一个不留神,万一碰到你肚子就不好了!”胖胖妈是个热情的人,前几天她还和魏工信魏旅参谋长一起去看了楚铮。
“我今儿听老魏说你回来拿东西,正过来看看你,没想到遇上这么一出。”说话间,她将韩子禾拉回到郑源家小院儿的院墙边儿,“你要是想听,站这儿就挺好的!”
韩子禾见她大咧咧的将耳朵附在墙面上,不禁惊讶起来。
好么,这最近,军嫂们都怎么啦?这一个个儿的人设和当初都不太一样了啊!
文静的何净露出了彪悍的一面儿,一向沉稳和善的胖胖妈也露出了八卦气质……
“弟妹,你不要担心何净啦!别看她那么娇小单薄,真急起来,也很厉害的!你是没见过她真发脾气的样子!”胖胖妈见韩子禾一副惊愕的样子,抿嘴笑道,“我们俩当初其同一个村子出来的!只是我没她学习好,考上师专,当上幼教了!我就是个夜校里出来的。
弟妹,你是不知道,当初在我们村儿,何净那可是十里八乡有名的村花呢!只是她爸她妈太老实,她在家时,家里的一切都是她操持。
有一回,村子里,她二伯惹了事儿,她阿祖老两口儿又偏心,拿她爹顶了缸,让人家找她家要赔偿。
她爹是个傻老实,傻乎乎的让人拿好话一糊弄,就答应了,不过却没跟媳妇儿儿女说……结果,等他当初打工做活儿的单位不用人了,他又赚不来钱,人家要钱的,就追到了他们家。
为这个,她爹差点儿没跳河呢!
最后,实在瞒不了了,他才说了实话。
当时的何净才多大啊,也就十四五岁,结果知道这事儿,一手拿着菜刀一手拿着砍柴的镰刀,追着要债的人围着村子跑了两圈儿,到最后,逼着人到了她阿祖家把事儿翻了。
当时要不是我阿祖拦着,她能把她二伯、二伯娘给砍了!”
“竟然还有这事儿?还真解气呢!”韩子禾听得连连点头,完全忘记自己是一位教书育人的园丁了,“虽然说赞成有点儿不太对,可遇到有的人家,也只能这样。”
“可不是吗!要我说,那家人就是欠的!”胖胖妈撇撇嘴,“从那儿之后,村子里无论是谁,都不敢找她们家麻烦了!……所以我说,弟妹只管放心,谁吃亏,何净都吃不了大亏呢!”
说话间,隔壁交谈的声音由低到高起来,胖胖妈指指墙壁那头,笑道:“看见没?这叫先礼后兵!何净才不傻呢”
韩子禾见何净没有蛮干,也松了口气,这会儿站久了,她腰有点儿发沉,便扶着石桌坐到了有蒲草垫的石凳上,问胖胖的妈妈:“魏嫂子,最近我不在咱大院儿,很多事儿都不知道……要是知道的话,怎么也得看看小沈去。”
“嗨,这是我们一致决定的,老魏老郑他们也说不让我们告诉你。”胖胖妈魏嫂子摆摆手,道,“虽然听起来有点儿不近人情,可你现在这状态、你们家老楚还都住着医院呢,就想着不和你说了,免得伤心人见伤心人,更伤心了。
这事儿小沈也知道,她也不赞同我们和你说呢!……唉!怎么说呢,小沈她爱人太可惜了!都是好人啊!”
韩子禾听她唏嘘不已,心情不免沉重起来:“小沈将来搬出咱们大院儿也不稀奇,可问题是,现在就申报退房,是不是有点儿早?”
“这事儿啊!还真不是小沈的事儿!”魏嫂子摇摇头,叹道,“是她婆婆!”
“她婆婆?”韩子禾摸着肚子,不理解。
“她婆婆也是个好人!”魏嫂子道,“虽然失去了独子悲伤过度,以至于卧床不能起来,但是自打知道了这儿媳妇儿整日以泪洗面,就支撑着身体过来劝她。
可小沈那人,自打她爱人出事儿,她就跟变了个人一样!不出两三句话,就是泪眼朦胧的。
她婆婆听了军医说的话,生怕她把自己身体给毁了,所以在看到她整天在家里看看这儿、摸摸那儿找她爱人的影子时,就强忍着心痛,自行跟领导申报了退房。
老人家这么做,就想着把儿媳妇儿从往日的环境里揪出来,让她好慢慢的缓过来。
还是那句话,小沈才二十九,她的人生还长着呢,不能就此沉寂寥寥啊!”
韩子禾听了,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总觉得脑子乱乱的,生怕自己变成小沈那样,一时间,不知怎地,原本想过去看看的心思退缩了。
说她自私也好,说她没情谊也好,现在楚铮还未苏醒,她就见不得情况更糟的军嫂。
胡思乱想间,隔壁吵闹的声音越来越大,哪怕韩子禾没想听,对话也传到了她耳中。
“新来的!我告诉你,你可别欺负人!”这是何净的声音,“甭管你男人官职多大,这里是部队,也该按规矩来!
你别以为这个点儿,男人们训练的训练,军嫂们出门儿的出门儿,你就可以在这儿耀武扬威!我告诉你,你这么对烈士遗属,说明你人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