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有人来,顾芝容也不起来,只扭头看了一眼,见是太子,别过脸去,依然仰面看着悠悠蓝天,悠悠白云。
“你在这里做甚么?”太子看着她,皱起眉,“方才见马驮着你发疯了般奔驶出去,我还以为这马遇到生人发狂了,害得我担心得不得了,一顿好找,你却原来在这里......嗯,你会骑马?”
顾芝容扭过头来,笑嘻嘻地望着他,拍拍马肚子:“这马疯了?不会啊,你看它现在多乖,正在吃这马场最鲜嫩的水草呢。说实在的,这样的良驹怎么可能会发疯呢?”
“不过......你方才说什么来着?”顾芝容忽然想起他方才说的话,”你说什么害你担心得不得了,是在担心我吗?”
太子一时语塞,刚才他是一时口快......
见顾芝容无话可说的样子,顾芝容微微摇头,这个太子就喜欢开玩笑,捉弄人啊,说得跟什么似的,其实根本就什么也没有嘛。
她出声替太子打圆场:“其实你担心我出事,是怕担责任是不是?现在我们所有人都在你的马场里,如果我们其中一人出了事情的话,你回去之后不好向你父皇交待,对吗?你怕伤了皇室与远宁侯府的交情,对吗?”
太子面无表情地斜睨着她。难道他是那种怕担责任的人吗?难道皇室与远宁侯府的交情有那么重要吗?这个小妮子的小小的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他也学着顾芝容在马背上躺下来。说实在的,这样的做法没有一定的骑技是做不到的。他不由出声问道:“怎么没听说过你会骑马?而且还骑得这么好?”
顾芝容笑嘻嘻地望着他:“多谢夸奖,其实我不仅会骑马,我还会驯马呢。”然后,她伸手拍拍马肚子。她所骑的马没脾气地低鸣一声,依旧低头吃草。
“你还会驯马?”太子很是惊奇地望着她,“哪里学的?”
在他看来,一个深闺女子会骑马,已是一件很让人惊奇的事情了,但面前这位顾五小姐非但会骑马,而且还会驯马......
“那是当然。”顾芝容笑笑,“不相信啊?不然的话你你的这匹赤兔给我,我一样给你驯得服服贴贴的。名马嘛,当然会有点脾气,但是在我这里起不了作用。”最后,她总结一句,“越是名马,越不能惯着,就像人一样。”
太子有些失笑,他怎么听着最后一句好像是在说他呢?
他躺在马背上,随手摘了一枚青绿的水草,咬在嘴里,神情悠闲放松。不知怎么回事,每次遇到这位顾五小姐,他绷了十多年的神经就不由自主地松懈下来,心里欢畅雀跃,心里面更多是对她好奇的探究。不管怎么样,似乎每次见面,她都能给他不同的惊喜。
见他没有反应,顾芝容侧过头去看他,见他也躺在马背上,咬着一片叶子。她隐约觉得这个动作很是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一般。
不过,躺在马背上,咬着叶子的太子敛去平日那咄咄逼人的架式,还有那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之后,看起来跟邻家男孩并没有什么区别。其实他也不过是十八、九岁的模样,只是形势让他不得不成长起来罢了。
“你有一匹马,唤做小桃红?”他拿下嘴里咬着的叶子,忽地出声问道。
“对的。”顾芝容讶然地看着他,“你是怎么知道的?”
她是有一匹马,是普通的马种,她给它起了个名字,唤作小桃红。但是她也没有多少机会出去骑马,所以只能拘在后院里,得空的时候骑着它在后院溜达一圈。不过,后院的范围实在太有限了,她的小桃红最近闷闷不乐的,跟得了忧郁症似的。
太子笑笑:“我想知道的事情,会有不知道的吗?”他话锋一转,“你得空的时候把你的小桃红带过来吧。”
顾芝容有些汗颜地看着他:“这,这就不用了吧?”
她的那匹马,说实在的,一匹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马,大街上随处可见拉货或是拉马车的那种,她都不好意思把它带到这个马场来。若把它带过来,让它看到这马场里匹匹都是名马良驹的话,它一准会羞愧而死。
太子继续道:“你不是希望拥有一匹像乌云踏雪那样的名马骑骑吗?我这匹赤兔也是不错的,就让它与你的小桃红配种吧,等来年生下小赤兔的时候,你不是有一匹好马可以骑了吗?”
“啊!你说什么!”顾芝容差点没从马背上摔下来。这个太子,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那个她想骑乌云踏雪的事情,好像是很久之前发生的事情吧?一想到这件事情,她就羞愧得无地自容。那不过是她的醉酒后的胡言乱语,作不得数的。这也只能证明她实在是很喜欢马而已。
这件事情她都忘得差不多了,如今太子居然旧事重提,顾芝容不由有些生气了,坐了起来,气鼓鼓地瞪着他:“这件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你这是在取笑我吗?还有,你可别忘了,当时你也在,要不是你非逼着我喝了那杯酒的话,我会醉吗?”
言下之意,一切都是太子的错。
她受了阿吉的影响,的确是很喜欢马,特别是名马。但是,那些话她也只敢在醉酒的时候才敢说说,要是清醒的时候这样说,就会被人认为是妄想了。想想也觉得不妥,自己那匹小桃红,不过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马种,像肃王的乌云踏雪,还有太子爷的赤兔这样的名马,能看得上它吗?
但是,她真的想拥有一匹像乌云踏雪,或者像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