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芝容眼尖,一眼就看到那个东西是一块白色透明的羊脂玉坠,用金黄色的络子串了起来,看样子是挂在琴的尾部的。
顾芝容忽然有一种感觉,她觉得二小姐似乎并不是在找琴,而是在找这个东西。
如果她的推测成立的话,这个羊脂玉坠一定是二小姐很重要的人送的。以前她一定会认为是太子,现在她知晓了二小姐的秘密之后,她能确定的是,这送玉的一定是那个人。
事情好像变得复杂起来了。
顾芝容有一种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感觉。这个时候,一旁的二小姐紧紧攥着那块玉坠片刻,这才发觉顾芝容还站在旁边,于是有些不好意思道:“这块玉坠,是大哥上个月初的时候在集市上淘来的,我一看喜欢得不得了,就挂在我喜欢的琴上。不想拿去保养的时候忘了取下来。幸好没有烧坏,不然的自豪感,真的对不起大哥的一番心意了。”
顾芝容心想,什么时候二小姐与大公子的感情变得这般好了?
虽说二小姐与大公子是一母同胞,但是打小二小姐就清高得很,根本看不起读不识书的大公子,对大公子这种游手好闲,坐吃山空的富家公子哥的作风很是不满,兄妹之间的感情一直不太好,大公子反而与自己要交好一些。
再说,二小姐方才所说的,大公子上个月送她玉坠,这话根本就经不起推敲。
上个月初,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大公子应该是在江州,与她在一起,在她的那个远房舅舅的家里。然后接着路大公子出事,伤了手臂,伤养好之后都到了中旬了,然后她将路大公子托付给大哥,让他护送路大公子回去。路途遥远,这一来二去的,起码得十天半个月,二小姐说在月初的时候见过大哥。那不是骗人的么?
顾芝容心里明白,却也不说破,轻轻点了一下头道:“看起来二姐对于大哥送的这只玉坠很是珍爱,一不见了竟然紧张得连饭都吃不下了,若是大哥知道你如此爱惜他送的东西的话。一定会高兴得跳起来的。”
二小姐怔了一下,似是没有料到顾芝容会这样说。转念一想,怕是自己方才的举动引起了她的怀疑,不由一阵尴尬,忙掩饰道:“是啊,你知道大哥一向很少送东西给我的,如今我也渐渐意识到兄妹亲情的重要性,所以对于大哥送的东西倍感珍惜,决定好好收藏。”
翠环也忙道:“是啊,其实大公子对于我们小姐一直很好的。虽说东西送得少些,但那都是一番心意。”
顾芝容点点头,故作明了的样子:“是啊,我一直觉得大哥是个好人呢,为人直爽,对人又好,一定会有好报的。”
二小姐见顾芝容脸上的笑容纯真自然,想到自家大哥一向与这位三房的妹妹交好,顾芝容这样赞颂于他,也是人之常情的事情。于是转了心思。慢慢把话题自玉坠上面引开,引到大哥的身上来。
“大哥不声不响的走了一个月多,好不容易回到了京城,又不知去向。如今母亲病了,也不见他回来看一眼。”二小姐说着,目光忧郁。
顾芝容微微有些吃惊:“大哥这些天都没回府么?”
二小姐点点头:“是啊,如今我们大房可是乱成一锅粥了,父亲不回来,大哥也不回来。每次进到母亲的院子,看到里面一片空荡荡的,连一丝人都没有,就觉得心里酸酸的。”
顾芝容心想,大夫人如此,只能说她是坏事做尽得到了应有的报应。
但是,如果要追究大哥的行踪,只要查到小凤仙住在哪里自然就能找到大哥。她只是觉得奇怪,像大哥那般大手大脚的人,平日里花钱如流水,经常伸手向大夫人要钱。可是这近半年来,似乎并没有听到什么关于大公子要钱的消息,难道大公子转了性子?但是,即便是转了性子,这生活总得要继续吧,没有银子这生活怎么过下去?
至于大老爷,她现在正在加紧暗中调查,等有了消息之后,再告诉二小姐吧。毕竟自己的妻子小产了,不管怎么样,大老爷总该回来看一下的。
这个时候二小姐才想到挖出来的那把烧得面全非的琴,似乎找到玉坠的欣喜冲淡了对于这把被毁的琴的忧伤,二小姐的脸上并看不出太多悲伤的神色,只是淡淡吩咐收队,然后又让人把琴送到掌柜那边去核实。
眼见二小姐要收队回府,顾芝容决定先把玉坠的事情放在一边,以后寻了机会,再探探二小姐的口风,看她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眼前,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二姐。”顾芝容唤住正要上车的二小姐,“你觉不觉得你的琴弦会在太后的寿宴上弹断这件事情十分的蹊跷?玉音琴行能有现在如日中天的声望,全凭着这些琴及其配件的质量过硬闻名于世。听说即便是客人拿来保养的琴,也必定经过三个人的手,通过鉴定,的的确确保养好了,方才交还给客人。而你的琴在如此严谨的步步筛查之下,竟然会出这样的纰漏,这就说不过去了。”
二小姐十分的聪明,马上就听明白顾芝容话里的意思,疑惑道:“你难道是说,我的琴被人做了手脚?”
她素来性子耿直,眼里揉不得一粒沙子,登时怒意就呈现在脸上:“究竟是谁,竟敢在我的琴弦上动了手脚?活得不耐烦了!”
二小姐望着顾芝容,顾芝容也在望着她。她想了一想,猛然间想起一个人来,失声道:“难道是她?”
脸上怒意更盛,二小姐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