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芝容脸一红,作势要去拿回那个琉璃瓶子:“不要就算了。”
“谁说我不要的?”少主小心冀冀地收好瓶子,那种珍惜珍宝的模样让顾芝容感到一阵温暖。
马车一直驶到悬济寺的山脚下,那里有一条河,河岸上,一只简陋的小船等在那里,绿水紧张地朝着来路张望着,见顾芝容走下车来,忙兴奋地招手。
少主一直护着顾芝容上了船,秦路不放心,也一路跟了过来。
顾芝容上了船,向少主招手,示意他回去。少主却不走,一直站在岸边。顾芝容知道,他是要看着她离开,若是她不走的话,只怕多久他都会站下去。于是,她在船上坐了下来,让绿水开船。
少主一直站在岸边,看着小船渐渐驶远,隐没在芦苇丛里,最后穿过了通入远宁侯府的暗道。秦路知道劝不了少主,便折返回马车,取来一件披风,披到少主身上,道:“少主,更深露重,你大病初愈,要更加注意身子才是。”
少主笑了笑:“不是还有你们么?”
但是,眼睛却一直看着那个暗道的入口,即便那里再没有了小船,他喃喃道:“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光明正大的自由出入远宁侯府的。”
顾芝容依着以往出府的路途,走水路,顺着暗河一直驶到柳韵院前的回廊处,明月与木瑾早就等在那里了,合力把顾芝容,还有绿水等人接了上来,就这般神不知鬼不觉的回到了府里。
余小同拿到了账本,回到远宁侯府,并不歇着,直奔内宅的垂花门而来。顾四小姐顾元沁早就使紫烟在门口处候着了,见余小同过来,忙提了灯笼在前头带路,把余小同带到沉香院里来。
“表哥。账本拿到没有?”顾元沁没想到余小同办事竟然如此利索快速,这才不过一柱香的功夫,就把账本取来了。
余小同也不介意顾元沁直接就问账本的事情,因为在他看来。此时的账本比他本人的安危还要重要得多。
他从怀里小心冀冀地取了账本出来,放在顾元沁面前的桌子上,笑了笑道:“幸不辱使命。”
顾元沁的眼睛露出欣喜的神色来,伸手拿过账本就要翻查,忽地觉得余小同的目光扫过来。这才发觉有些不妥。
她合上账本,赞许地对着余小同道:“表哥,真没有想到这些年来,你的武功还是一样的好,这么短的时间内竟然就潜入了汇圆钱庄把账本取了来。真是好身手。最重要的是……”
她扬了扬手的账本:“这个可是太子爷念念不忘要得到的东西,真苦于无计可施,不想你却替他解决了这么一个大难题。放心吧表哥,待下次太子爷来我们远宁侯府的时候,我这个做表妹的一定在太子爷的面前大力举荐你,你的青云之路很快就有了。”
余小同嘿嘿地笑着。连说了好几句多谢的话,这才回去歇息。
待余小同一走,顾元沁迫不及待地翻阅起账本来,紫烟见状,忙拿了剪刀把烛火剪亮一些,方便自家小姐查账。
“怎么会没有呢?”顾元沁把账本从头到尾翻查了一遍,耗费了将近半个时辰,连边边角角都查遍了,却没有见到记载有自己要查的东西。
紫烟凑过来道:“我使我表哥去的,我表哥叫何大同。”
“我当然知道。”顾元沁不耐烦道。她才不会傻到查自己的名字呢。
“是啊小姐,好像有些不对劲啊,怎么会没有记载呢?”就连紫烟也看出账本的不妥来,指住上面的一条记录道。“就连张老三取三两银子都记在这上面了,怎么我表哥那一千两银子没有记上呢,再说了,张老三取银子与我表存银子是同一天啊。”
顾元沁也百思不得其解。
就在这时,紫烟好像发现了什么,叫道:“小姐您快看。这后面有一个夹层呢。”
顾元沁举目看去,果然在最后一页上,有一个地方微微突了出来,明显就是一个夹层。
顾元沁摇摇头:“这账本的记载,讲究的是有秩有序,哪里有人会把这账记在夹层里的?”即便是这样说着,她还是按捺不住好奇心,把那夹层揭了开来。
这一揭之下,她的脸上顿时涨得通红,怒斥道:“真是岂有此理!”
紫烟不由把头凑过去看,这一看之下,不由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顾元沁,嘴唇抖了好几下,才说出话来:“小姐,怎么会这样?!”
那个夹层打了开来,居然是一副画,上面画着一只王八,还配有几个小字:“四姐,这深更半夜的,还要为这账本劳神,辛苦了!”
忽略这些字,单看那只王八,明明就是嘲讽顾元沁是王八嘛!
顾元沁一看那副画,就知道是谁画的,她不停在地上踱来踱去,恨恨道:“这个可恶的顾小五,气死我了!”
紫烟终于不再抖了,疑惑地问道:“小姐,三房那边是如何得知我们今天晚上要去偷账本的?”
顾元沁气得想要砸杯子,又想到现在正是深夜,自己院子里的响动声传出去,招来别人的询问就不好了,只得忍住,气得脑门上青筋冒起,突突地跳着。
“那个顾小五,实在是可恶!”好半晌,顾元沁才说出这么一句来。
其实,怨得了谁呢?只能怨自己太笨,着了那个顾小五的道。偷换账本的事情,顾小五一个人根本就做不来,肯定又是那个神通广大的宝鉴堂的少主在帮她,所以才能赶在她的面前,取到那个账本,再把假的账本放在那里,让她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