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穆侯府。
宋珠儿刚刚午睡醒来,就听到底下的丫环禀报道:“夫人,方才二门处的蔡婆子来报,说角门外有一名远宁侯府派过来的小厮,有一封信要交给夫人。”
宋珠儿是武穆侯府大公子,也就是世子陆鹏的填房。陆鹏早几年就娶了妻室,一年前因病去世,陆鹏为其妻守孝一年,脱了孝服,便迎了宋珠儿进门。
宋珠儿是湖州有名的粮食大户宋楚云家的三女儿,是嫡女出身。虽说是商贾之女,但知书达礼,温柔可人,与世子爷倒也琴瑟合谐,与婆母相处得也很好。嫁入武穆侯府一年的光景,就添了个大胖小子。由于世子爷原配并无所出,所以这个孩子是武穆侯爷的第一个孙子,所以老侯爷欢喜得不得了,陆鹏对她也是宠爱有加。
宋珠人为人小心谨慎,听到有外府的小厮找她,不由怔了一下,细想了一会,实在想不出并无往来的远宁侯府为何要呈递书信与她。为了慎重起见,她还是命丫环替自己梳洗,又让人让二门处的那个蔡婆子进来。
待蔡婆子进来的时候,她也梳洗停当。
蔡婆子快人快语,一见到宋珠儿马上疲乏:“世子夫人,外面有一名远宁侯府来的小厮,带来一封书信,老奴不敢让他进来,就让他在外面候着,听说这封书信是湖州的宋老爷递呈过来的,现在他来到了京城,就住在远宁侯府里。”
宋珠儿一听,顿时放下心来,不由笑道:“我还道我与远宁侯府素无交往的,怎么会有人呈递书信给我呢,原来是宋伯父啊。快,快把信递上来。”
蔡婆子不敢怠慢,马上从怀里取出书信,递给宋珠儿。
宋珠儿看后,道:“果然是宋伯父写来的。约我过府一叙。也罢,我今日也没什么事情,就去拜见一下我的那位伯父。”
她站起身来,唤身边的丫环:“月圆。你去拿两盒上好的长白山老山参,再去挑两匹上好的蜀锦,再去我那梳妆匣里挑两支钗子来。”
她虽为世子夫人,主持武穆侯府的中馈,但自小深受礼教熏陶。知道为人处事不能越礼,主持中馈半年多了,待人宽厚谦和,深得侯爷夫人赞许,于是就在前不久,把所有府中事务一并交与她管理。
而且,从带过去的礼品来看,也合情合理。老山参是给宋老爷的,蜀锦是给黄氏的,至于钗子。当然是给宋秋瑜的了。
拿了礼品,带了月圆,她再让人知会侯爷夫人一声,便上了马车,朝远宁侯府而去。
远宁侯府里,宋老爷早就让人在角门处候着,一有消息就即刻回报。不多时,宋珠儿过来,他们夫妇亲自迎了出去,一番寒喧之后。分别落座。
宋珠儿开门见山就问道:“按理说伯父伯母赶赴京城,车马劳顿的,本应等二老安顿下来之后再来拜记访的。不过伯父这信里……”
说到这,她蹙了眉头:“侄女觉得伯父写这封信写得很急。似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要告诉侄女,所以侄女也就顾不得许多,马上就过来了。”
宋老爷马上道:“你来得正好,我们正是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要告知于你,向你讨个主意。”
宋珠儿正想问,却看到黄氏朝着身边的丫环使了个眼色。于是,屋里的丫环婆子退了个干干净净,她便马上意识到,事情非同小可。
黄氏似乎还不放心,又亲自起身掩了门窗,这才道:“这个事情,关系着我们两家的生死存亡啊。”
宋珠儿当即就吓了一大跳,再看宋老爷及黄氏皆是一副沉重的神色,心里便有了不好的预感,忙问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们怎地说得这般严重?”
于是黄氏便把二小姐与陆二公子私下交好的事情说了一遍。
宋珠儿的脸色顿时白了,执着杯子的手有些发颤:“这,这不是真的吧?”
这也难怪宋珠儿会如此害怕,一则她本性胆小;二则这个事情就好比一个定时炸弹一般,随时都会爆炸。远宁侯府的二小姐在京城闺名远播,早就是太后心目中的孙媳妇人选,而今自己府上的人倒去挖皇室的墙角,这到底还要不要活了?
“二叔……二叔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宋珠儿连嘴唇都抖了起来。
她再也坐不下去,颤抖着站了起来,磕到了桌子,差点把桌子上的茶水碰洒出来,黄氏忙伸手去扶她。
“我……我得赶快回去,把这个事情告诉婆母。”宋珠儿惊惶道,“婆母是个有主见的人,我向她讨得主意之后,再与你们二老商量。”
说罢,也不管黄氏夫妇做何反应,踉踉跄跄地走了出去。
外面的月圆见她出来了,却是一副脸色苍白,深受刺激的样子,忙上前扶住她,见她抖得厉害,不由讶然道:“夫人,您这是怎么了?怎么抖成这个样子?”
宋珠儿也不答她,只道:“马车呢,快叫马车过来,我们要回去,快点!”说到最后,竟然有些歇斯底里。
月圆吓得要命,哪敢再问?忙不迭地把赶车的唤了过来,扶着宋珠儿上了马车,快马加鞭赶回武穆侯府。
回到武穆侯府,所有人都看出宋珠儿的不对劲。宋珠儿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径地就闯入侯爷夫人的院子里。
正厅里,侯爷夫人正与过府来叙话的永长伯府的谢五夫人正在一边磕着瓜子一边说话,忽地见到宋珠儿头发略显蓬乱,目光呆滞地走了进来,却没有让丫环通报一声,皆吃了一惊。
宋珠儿直直行至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