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急败坏的四小姐看着呆若木鸡的沉桂,一抬手,就挥给她一个耳光。
沉桂吃痛,捂着脸“呜呜”地哭了:“小姐,好端端的,你干嘛打奴婢?”
“好,好什么好?”四小姐柳眉倒竖,气不打一处来,“你这个死妮子,关键时候给我装糊涂!你说,你收了那个顾小五多少银子,竟敢背叛我!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
沉桂何尝见过自家小姐如此声色俱厉的样子,吓得哭也不敢哭了,“扑通”一下就跪在了草地上,叫道,“小姐,冤枉啊,奴婢连四小姐的影子都没有见着,怎么就收了她的银子了呢?奴婢对小姐一直是忠心耿耿的,小姐可不要冤枉了奴婢,奴婢不想活了。”
“你不活了更好!”四小姐指住沉桂的鼻子厉声道。
沉桂不敢答腔,只一味低声哭泣着。
在山脚下等着消息的紫烟见太子沉着脸下山而来,就觉得事情不妙,忙赶上山来。远远的,就听到沉桂的哭泣声,还有自家小姐厉声喝斥的声音。
她忙三步并作两步,赶到四小姐面前,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沉桂,见她鬓发散乱,左脸颊浮肿,五个清晰的指印清晰可见。眼睛红得像兔子眼,还不断地朝下淌泪水。再看自家小姐,脸色铁青,气得在一旁直喘气。
她忙道:“小姐,你可别急坏身子,坐下来,好好歇会。”说完把四小姐扶到一旁的亭子里坐下。
四小姐缓过一口气来,仍是一副愠怒的样子,气咻咻道:“紫烟,你过去问个清楚,要是那个死妮子真的收了顾小五的银子,做出背叛我的事情,你也不用跟我说,直接唤了陈屋巷的黄伢婆过来,把她给我卖到窑子里去!”
紫烟吓了一大跑,卖到窑子里去?那沉桂这一生算是毁了。她忙赔笑道:“小姐,你先消消气,身子要紧。依奴婢看,沉桂自小就跟着小姐,其爹娘又是家生子,要说收买,怕是没那么容易吧?何况沉桂怎会是这么一个没有分寸,不知轻重的人呢?依奴婢看,这其中,怕是另有缘故吧?”
“有什么缘故?”四小姐瞪着眼睛道,“你没瞧见她刚才那副样子,一问三不知的,害我在太子面前落尽颜面!太子,太子……”
四小姐说到这里时,重复了“太子”这两个字眼好几次,又是痛惜又是懊恼。如此一而再,再而三地触怒太子,以后想当太子妃怕是没门了吧?
府里每个人都认为,太子是二小姐的,她才不信那个邪。她老二怎么了,不过是有个大将军的舅舅而已,而自己,比她聪明,比她明艳动人,比她有手段,怎么就不可当太子妃了?虽然太子妃的宝座实在诱人,但更重要的是,她要争一口气,要以此证明自己一定比二小姐强!要证明她们二房也是不愿屈尊于他人之下的!
府里所有人并不知道四小姐有如此野心,但常在她身边的紫烟如何不明白?她想了想:“小姐,不要气馁,要知道这太子妃之位可不是凭着权势有多大就能得到的,还得看当时各方的势力究竟谁占上风才行。小姐,虽说老爷是皇商,那可是为皇家宫廷采购各项物资的,还有一张自由出入宫廷的令牌呢。”
“那有什么用!不过一张牌而已。”四小姐没好气地说。正是因了自己老爹没出息,才害得自己的娘亲屡屡在大夫人面前吃亏,才令得自己在二小姐面前抬不起头来,令到自己空有满腹机智,无法展现。无法出人头地。
“小姐,你可千万不要小看这张令牌。”紫烟神秘一笑,压低声音道,“小姐,指不定日后太子继承大统的时候,还用得上老爷呢。”
一句话把二小姐说得即刻一扫刚才的颓废神色,整个人也精神起来,抬起头来盯着紫烟:“你倒给我说说个中原因。”
紫烟却不说破,而是转了话题道:“小姐,奴婢听到宫里传来一些消息,说是羽林军的都统范昆范大人近来犯了一些事,被撤下了下来。皇上这段时日正与大臣们商量着都统人选。这可是个好机会啊。”
四小姐更不明白了,蹙紧眉头,不耐道:“紫烟,我在问你那个令牌的事,你怎么给我扯到羽林都统范大人那里去了?”
紫烟笑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小姐,今天早上奴婢出门的时候,就听得夫人屋里的冯妈妈说,刚刚接到通州姨太太的来信,说是您的那位武状元表哥,要到京城来了。”
四小姐也不笨,她略一沉吟,马上顿悟:“紫烟,你是说我这位武状元表哥是想……”说出这句话时,再联想到自去年大表哥考中了武状元之后,却没有请求皇上加封任何官职。如今又如此突然从通州过来,这其中如果说大表哥家一直没有动作,那说不过去吧?
紫烟含笑道:“小姐,不是表少爷想不想的问题,而是这件事一定要成才行。你要知道,这羽林内卫可是保护皇宫,兼负戒严之类的,如果能被我们掌握的话,小姐您想想,到时候太子若要成事的话,能不来求我们吗?到时候的交换条件嘛……”
说到这,紫烟嘿嘿一笑:“小姐,奴婢就不用点破了吧?”
四小姐顿时欣喜起来,脸上的阴郁登时不见:“好主意,紫烟,真有你的。”
紫烟瞥了还在原地一边跪着,一边抽泣的沉桂一眼,道:“小姐,奴婢看沉桂有些不对劲。明明是她守在这里,又传话与我让我找小姐来。怎么反倒会什么都不记得了,就连自己是怎么来的这个后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