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海上的远征军舰队、阿里米亚岛上远程炮兵部队与设在曼登刻海滩上的陆战旅炮兵营,将大量的炮弹倾泻到敌人阵地上。/天空此起彼伏着一颗颗照明弹,在卡米偌斯海滩上,远征军海军陆战队体现出了中国所具有的强大的战争潜力——沙滩上到处都是汽车,无数的工兵将一张张钢板搬到汽车旁边,在起重机与电焊机帮助下,把一辆辆没有武装的敞蓬汽车改装成拖了个乌龟壳的装甲汽车。
普辛索斯山后的东方天空露出了一抹鱼肚白,曳光弹好象倒飞的流星,朝黑蒙蒙的山顶飞去,消失在黑暗中,时不时有一两发炮弹拖着长长的烟迹,落在山上,红光一闪,雷声滚滚。
“准备好了吗?”
焦大鹏很是兴奋点了点头:“好了,陆战旅第一营一连、二连已经上车,我将亲自带领他们抓大鱼去。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奶奶的,这次非给意大利浑蛋好看不可!”
程明海走到“装甲车”面前,一辆接着一辆,就着微弱的光线,仔细看着这些从他脑子里跑出来的钢铁怪物。百来辆安装了薄钢板的汽车跟在战车后面,在沙滩上排成了整齐的方阵,就跟阅兵式一样,不管从什么角度看去,都那么直——看起来虽然是花架子,可有时候这种花架子也能体现出一支部队所具有的高昂士气。——装甲车顶上的钢板现在向两旁打开,陆战队员分列两旁,在每辆汽车顶上还架着一挺陆战队特有的1912甲式轻型机关枪。百来挺机枪,这根本不是一个营列装数字,相信为了让每辆汽车都有挺机枪,焦大鹏将整个旅都搜刮一空了。
跟着程明海检查装甲汽车的焦大鹏有些遗憾地叹息道:“可惜时间太仓促,钢板有限,没法将每辆汽车都改装,这么长时间准备下来,只改装了这么点,不然我非把全营都带上不可。”
“够了,有两个连足够了。我们需要的不是部队数量,数量固然重要,但时间更重要!一支机动灵活的部队,就算数量不多,那也是可以击败一支看起来庞大无比,却缺乏机动力的军队,这在历史上早就证明了无数次。虽然站在中国人立场上,对那些游牧民族我从来就没什么好感,但不能不承认,他们的作战方式实在是一门艺术,精致的战争艺术。”程明海拍了拍面前加固了钢板的车帮,看着还没油漆,在黎明到来前,星光洒在钢板上,反射出淡淡的冷光。
“速度,出其不意,再加上良好的防护,这就是我们胜利保障,不是吗?”
“中校您确信我们肯定能取得胜利?”
心潮澎湃的焦大鹏在期盼了一整天后,临近出发,他却对未知的命运感到担忧了。部队和地方不同,等级森严的部队上下级、平级之间的称谓是很严格的,决没有上级为了表示对下级的尊敬,称其为“您”的,同样,下级要是称上级为“你”,这个下级前途也就无亮了。虽然俩人同为中校,而他焦大鹏是陆战营中校营长,程明海不过是陆战队装甲旅中校顾问(当官不带长,放屁也不响。这个是部队潜规则),焦大鹏在这里用了“您”而不是“你”,这本身就不同寻常。
程明海爽朗地一笑,充满自信地在加装了钢板的汽车车帮上拍了拍,金属回声在他耳中仿佛悦耳的音乐:“放心,您就等着鲜花和掌声迎接您吧!”
话是这样说,可程明海自己心中也没多少底。这种搭乘汽车跟随战车出击,以前从没有战例可以供人参考,一切都只存在程明海脑海里无数遍的演算,换句话说,他是第一个吃螃蟹的。效果是好还是不好,在没有最后分出胜负前,谁也不知道。
程明海望着北方漆黑的天空,很有风度伸出了手,却不见五指(没那么黑暗,只是他带了手套),干脆道:“出发吧,注意跟随战车部队,不要落下太远,也不要冲到战车前面去,你们这些汽车虽然有钢板保护,可防护和火力毕竟赶不上专门为了突击研制出的战车……我在前面二连指挥战车,焦营长要有什么事情,可以通过无线电和我联系,保重,让我们在罗得市里欢庆胜利吧!”说着程明海摘下手套,向焦大鹏伸出了手。
“一切都仰仗程中校了。”俩人右手紧紧一握,彼此注视着对方眼睛,一切尽在不言中,放开后向对方庄重地行过军礼。
用来安装钢板的工地,早已熄灭了所有灯光,东边天空泛白,西方的天际却还陷入黑暗中。一群校官站在卡米偌斯海滩沙堤上,默默注视着停在下面浩大的钢铁方阵。
“打开车灯……前进!”
一辆接着一辆战车突然打开了前大灯。部队出发选择在黎明时分,这时候天还没有亮,和白天不同,车与车之间如何跟随是个大问题,经过探讨后,大家一致认同焦大鹏提出的建议:打开所有的车灯,就这么大摇大摆闯过去。雪亮的灯光刺破前方,在战车后面的汽车也打开他们大灯,照在前面的战车上,沙滩一时一片光明,只见一名名战士将头探出打开的顶盖外,目视着沙堤方向,隆隆声中,最前面的战车开动了,大地在颤抖,整个方阵缓慢却又坚定地向北方前进,沙堤上所有军官面对下面开拔的部队,举起右臂行军礼,久久没有放下。
驶出卡米偌斯海滩没多远,前面就是敌人战壕,冲在部队最前面的程明海通过观察口,看到一群群意大利士兵正争先恐后跳入战壕——上百辆战车与汽车开动,在这狭小的地方,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