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鲁柯斯雅夫当然不会说这场战争是俄国人先放的第一枪。
这样的演讲很是鼓舞人心,而且这些将领不光是俄国人的骄傲,也是沙皇所拥有的宝贵遗产,沙皇陛下自然很愿意听到这种声音,而不是那些自由派人士整天在外面嗡嗡喊着“打倒沙皇!结束战争!”于是俄国人在普鲁柯斯雅夫鼓动下,勒紧皮带,雄赳赳气昂昂奔赴战场。
有些遗憾的是,沙皇喜欢听到“光荣的祖国,自由的祖国,独立的祖国万岁!”却不喜欢听到君主立宪,他连一点权力也舍不得放弃,更何况让他当名义上的皇帝?一点权力都不舍得放弃的沙皇此举显得有些愚蠢,后遗症是在普鲁柯斯雅夫鼓动人心的演讲下,那些自由派声音虽然没有成什么气候,却也决没有消失,至于前线,屡战屡败的俄军也不再那么主动发起进攻了。
徐永晋听古庄千郎和梅津美治郎说过,现在俄国军队缺少主动进攻精神,自从基辅会战后,同盟国在俄国战线的攻势就停歇下来,可从基辅会战到第六师团撤离俄国,这么长时间内,在前线除了小打小闹,也没看俄军发动大规模军事行动,去收复沦陷的国土。说起来前面战争打的太惨,俄军除了失败就没取得过一次胜仗,只要有一次胜仗,哪怕以后还是失败,可心理感觉就不同了,按照俄国人性格,他们也是非死缠烂打不可的。
同盟国没有进攻,俄军也没有发动反攻,徐永晋很怀疑同盟国是否还有必要在俄国前线保留那么大规模的部队。不用多,只要抽调一个集团军到巴尔干来,这里的战役就将极为困难,或许将比美索不达米亚还要艰苦。徐永晋隐隐觉得有些不大对劲,他总觉得等候自己的又将是连场恶战。
徐永晋不想再就陆战旅行动发表什么看法——从他刚才透过望远镜看到的场面,给他的感觉是陆战旅远没有报纸上吹嘘的那么神勇无比——而且他相信,就算自己告诉欧阳舰长陆战旅这场进攻很可能是场灾难,欧阳舰长也必然嗤之以鼻,这些海军官兵太迷信自己的战斗力了。“上面还没下达命令,我们什么时候行动吗?”
“没有,在陆战旅建立桥头堡之前,我们只能在这里干看着。倒是副司令日本的奥保巩元帅陆军大将发了一封电报,你等下把电报拿给那些日本人看看吧。”
徐永晋点了点头,心里有些感慨,军衔还真要看是哪个国家的!他知道日本的元帅军衔不过是虚的,真实军衔应该是跟在元帅后面的“陆军大将”。看起来大将要比上将高,可这次行动,堂堂元帅却只能担当远征军副司令——副司令多着呢!五个副司令中,中、英、希腊、自由法国、日本各一个,除了日本,其他的副司令大多是中将军衔,自由法国只有一个少将,而远征军司令洪葵元也不过是上将。让一个陆军大将在这些将军中担当副司令,看起来还真委屈他了。
作为这次战役军衔最高者,这位奥保巩元帅陆军大将没获得和他军衔相称的职务,那是因为日军虽然在俄国打了不少硬仗,可作为“远东猴子”,除了中国,没有一个国家瞧得起日本,英国、希腊、自由法国根本无法接受一个日本人指挥他们军队,不要说大将,就是天皇来了也不行。倒是曾经让英法大吃苦头的中国人担当远征军司令,这他们都没什么话说。
也不知日本人是如何想的,换了中国人,我比你军衔高,却要屈居你之下,非反了天不可!就算当官的不反,下面那些战士也肯定不答应:面子最重要啊!可这个奥保巩元帅却一副既来之,则安之的架势,电报偶尔发发,也没听他发什么牢骚,那些日本兵也一个个好象理所当然的样子,这可真是龙生九种,个个不同。
“要是没什么事情,把电报给我吧,我现在就回去。”
欧阳格将电报取出来,交给徐永晋,看着他欲言又止,有些沮丧地叹了口气,挥挥手:“少校你先去吧。”
徐永晋很敏锐捕捉到欧阳格脸上细微的变化,开口询问道:“怎么,舰长您好象有心事?”
欧阳格将手放在裤兜里,转头望向炮火连天的战场,吞吞吐吐道:“也没什么事情,战争第一,一切以不影响战争为原则。”
徐永晋原本打算走人了,见欧阳格的样子,好象发生了什么极为不好的事情,自然不想在问明白之前走人:“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这个……”欧阳格转过头来,看着徐永晋想要了解真相的面孔,一咬牙,快速看了看左右,俯身在徐永晋耳边,还没说话,眼圈却先红了,说道:“我们电台刚刚接收到噩耗……国父于昨日夜里二十三点三十五分因病过世了!”
欧阳格声音虽尽量压到最低,最后一句话仿佛在徐永晋耳边炸响了一串落雷。徐永晋脸色煞白,眼前金星乱冒,摇摇欲坠,手急忙扶在墙壁上,支撑住身子。这时候他才感觉到欧阳格在旁边正扶着他。
“不要紧吧?少校,挺住,这时候不能乱了阵脚,这仗已经打起来了,一乱可就不好收拾了!”欧阳格说是这么说,自己的眼眶里却一片雾气。
徐永晋强撑住身子,有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