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恍然大悟,说:“该不会是邪观音吧?”
張半瞎说:“根据目前掌握的资料来看,就是邪观音。”
这人说:“封印邪观音真身的砂符被打破,邪观音化身江屍!我可是好多年没干过这么好的美差了。”
我暂停他们的谈话,问道:“那邪观音是什么,江屍又是什么?”
張半瞎解释说:“邪观音是观音娘娘修道时排出体内的邪灵,原本封印在普陀洛迦山的,后来被人偷偷运进中国,传说藏在长江某个绝佳位置;江屍是指藏在江湖海底下的极具煞气的妖物,不同地方的江屍各不相同,只是个范畴,它从来不离开水,一直跟着水下的暗流来回移动,不过,它身上带着强大的邪气,能影响常年在水中活动的生物。”我想这可能就是沙蚕刀鳅变成现在这个模样的原因吧,还真是个超级变态的东西。
这人抱拳盯着水中,張半瞎说完,他立马转身恐吓我说:“非常难缠的怪物,不过,值钱呢!”
船在江雾中行驶了许久,我困得不行,靠椅子上小憩一会后,船忽然振动一下,我惊醒,听到外面有人说话,出去看到船靠岸停下,此外还有一艘船停在旁边,曲伯站在沙滩上和他们俩交谈。他蹲在地上,从可以伸缩的工具,头是一个圆形的自由开合的夹子,像逮狗人用的钳子,不过这件工具的圆形夹子内圈布满尖尖的铁刺。
他们相互拟定好计划。斗篷男脱掉斗篷,摘下笠帽,直接走下水,水中那个东西驮着他进入无光区,紧接着張半瞎和曲伯跳上曲伯的船划进黑暗中。船老板指着我说:“还站着干嘛?快过来!”我以为我能帮上忙呢,结果船老板叫我下来的目的是要我和他一起逃跑。
我紧张地问:“他们三个去干嘛?”
船老板说:“你就别管了。那人让我保障你的安全,你还是快点跟我躲起来吧!”
他们三个一起出阵,看来水底的江屍真的十分棘手,如果打斗波及上来,我说不定会受到伤害。但是逃跑?我突然想到張半瞎在旅馆和我说的话,他说如果我能和他一起来会更好,虽然我不知道他说的话有什么更深的含义,可是就兄弟情义来说,临阵脱逃可不是我的风格,就算作为一名场外观众,我也要给他喊加油!
在我驻足傻想之际,船老板已经“跑得无影无踪”,他甚至连手电筒都不敢开,不知道缩在哪个角落。我紧紧握着刚才从船上带出来的防水手电筒,它的一道光柱在泼墨的夜幕里倍显突兀,不和谐。
过了许久,江上传来水声,由远及近,我精神一度兴奋,手电四处乱照,忽闻“扑通”一声巨响,水边涟漪似水煮开时的模样一样,其后,一硕大无朋之物破水而出,我惊慌失措避让不及,被眼前这只比目怪物撞飞出几米远,狠狠地掼在地上,虽然沙滩里有几成是柔软的烂泥,我还是吐出几口血。
我忍着疼痛捡起手电,照见怪物平卧沙滩上。它的外形和冲浪板一样,不过两头弧度比冲浪板要大,浑身赤红色,身体一周长满无数只长而细的触手,像蛆一样摆动,身体千疮百孔,密集无比,孔眼中还生有水草,看得我头皮发麻浑身打激灵,而且在这些疮孔间有一双只有紫红色眼白的眼睛。
这就是江屍?这就是邪观音吗?
它的触角迅速摆动,推进它的身体朝我长驱过来,我负伤不能动弹,眼看着它逼到我眼前突然竖起,随之它肉裂绽开,分成两半,体内是黑色的血肉,游出一条“舌头”,涎液流我满身皆是。“舌头”刚碰到我身体,便被及时赶到的斗篷男拽回去。斗篷男手中拉着三道红线,线这头拴着三把苦无,插在江屍的肉里。
江屍受伤流血,触手拔掉苦无后,发飙跟着斗篷男后面追。然后,我听到斗篷男的声音:“没办法拉线呀?”
我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但是我知道他们的打斗已经从江中央迁移到江边了,因为江屍追下水后,他们的打斗声一直没听过,听声音,好像他们三人一人站在一方。我记得斗篷男说过,江屍十分难对付,战斗一直持续到现在还没有结束,再往下拖,随着他们体力的消耗,制服江屍会越来越困难。
正在他们僵持难分上下时,出其不意的事发生了,江面忽然彻亮,原来是左边一排五盏大功率探照灯的光。船老板站在船上,扯开嗓门大喊:“步青云!借你的灵龟一用,我要证明我不是胆小鬼!”
張半瞎一脚踢出去一只船桨,被斗篷男接到踩在脚下。船老板朝水中纵身一跃,肥硕的身体竟然稳稳地塌于水面,我恍然大悟,原来船老板刚才说的灵龟就是驮着斗篷男在水上走动的“大圆盘”。借着刺眼的灯光,我清楚地看到張半瞎斗篷男曲伯三人成三角形包围着江屍,手中都握有红线。
船老板对他们说:“我来对付他,你们趁机拉线结术!”
谁知船老板刚进入包围区,江屍突然消失不见,几秒钟后,突然再次冲上沙滩,以比刚才更快的速度一把掳走我,钻下水。我连灌数口江水,像洗胃一样,从贲门进入,经过小肠大肠,最后由后门喷出,难受得我想哭。
江屍一下将我带下几十米深的江底,这里如幽冥地狱一般,一种与众不同的黑暗,它是静谧的,它是安详的,它是让人舒服得不想睁眼不想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