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久义点了点头,说:“既然你们认识这个人,那也省去我口舌描述。这人说自己是见报寻来的,有话让我带给你们。”
也不等我开口询问,何久义接着说道:“他说,虽然他不知道你父亲的踪迹,但如果你相信他,他愿意找人帮你打探,他还说了第一次看到你们的时候就很赏识你们,这次前来是想邀请你们一起前往某个地方寻找一样很重要的东西,而这件东西可能跟你父亲失踪的原因有着某种关连。”
何久义转述完秃头男的话后,接着补充道:“我能感觉到他说话时语气很诚恳,他还一再嘱托我,让你们认真考虑一下他的邀请。最后临走前给我留了一张联系便条,奴!”何久义从包里取出一张纸条递到我手里,上面写着:红盾旅馆20号房,吴天昊。
孟蕾看过纸条,轻声念了一下名字,问我:“谁啊?”
“大头很喜欢的一个人。”我笑着说,心里却已暗自思忖,这个叫吴天昊的人到底是谁,这人寻他不见,此时倒自动上门,为什么要找我们几个毛头小伙一起寻找东西?他是不是大老板的人?当初可是他第一个留意到大头脖子上的海螺,算了,不管他是不是跟大老板一伙的,起码他是知道海螺的价值所在。从他出手买珍珠来看,他应当也是个有钱的主,如果他不是大老板的人,能寻我们到三亚,也绝非泛泛之辈,只是目前还不知道是敌是友。
在我泛想翩翩之际,何久义开始叙说他遇到的最后一个人:“最后一个过来找我的是个女人,约有四十来岁。”
“女人?”我第一反应是不是神仙姐姐。
“女人!还是个有点姿色的女人。”何久义笑呵呵的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这个女人脚跟很轻,进来的时候我几乎听不见她落脚的声音。一进来她就先问我是不是赵日华,这次我没点头,也没摇头,我想先看看她想说什么,谁知道她也没再追问我是谁,只是接着问了一句:‘你认识刘旭吗?’这次我不能不点头了,虽然我跟刘旭兄弟素未谋面,但我只能谎称是认识的,这个女人得知我是认识刘旭的,她也不多话,从怀里掏出一份信笺,放在我跟前,让我代为转交给刘旭。前后就三句话,多一个字都不愿意说就离开了。”
讲完整个经过之后,何久义又是端起一碗啤酒,一口灌了下去,愣神一会,摇摇头,独自嘿嘿一笑,对孟蕾说:“虽然这几日遇到的人都是古里古怪的,总算不负你所托,有没有嘉许?要不香吻一下以慰近日辛劳?”
孟蕾故作嗔怒,接着扑哧一笑,冲我道:“何先生这么卖力,你就亲他一下吧。”
何久义急忙推手道:“免了,我可消受不起。”
我干笑几身,尴尬不语。孟蕾伸手讨要女人留下的信笺,何久义再次打开他那时髦的皮包,从里头掏出一封信放在孟蕾手里,神气十足说道:“原封未动。”
孟蕾看了一眼封面,回赠了他一个灿烂的微笑,将信封转递给刘旭,刘旭拿着信封,把眼问我,我说:“你打开先看吧,要是内容可以公布,这里都是自己人,你读出来就是。”
刘旭依言,拆开信封,刚展开信纸,他就惊讶的叫道:“是父亲,是父亲的笔记。”刘旭的话,让我随之一颤,手上的烟不慎掉了下来,把外衣烫出一个洞。弹开烟头,也顾不得什么个人隐私,赶紧挨过去,头碰着头一起阅看信的内容,其实也就一张信纸,上面没几行字,全文如下:
我儿刘旭:昨日从报上获知你同赵伯伯的儿子一同出海寻找为父几人,在庆幸我儿长大懂事之余,又为我儿此番鲁莽甚为担忧,父亲一切安好,无需担忧,只是暂时不便出面与你相见,赵伯伯等人亦是如此,望我儿收到此信之后,与日华侄子即刻动身,回往丰裕岛老家,别再为大人的事情奔波了。望我儿听从父意,速回家中侍奉母亲左右,如此才是为子之孝道。勿念!父:刘德一。
“是杨叔叔写的吗?”我问刘旭。
刘旭接连又看了几遍,眼眶湿润,说:“字迹的确是我父亲的,但是文体应该不是他起稿的,父亲没读过几年书,能写出一封信已经很了不起了,怎么可能还写的如此工整。”
“会不会是他叫人代笔,然后自己再抄一遍? ”孟蕾疑问道。
刘旭摇摇头,说:“你不了解他,他是一个说话不带弯的人,这种小事,又没多大内容,绝不会大费周章特意找别人代笔,更不可能出现文绉绉的语句。”
刘旭的分析让我们不禁多了一层顾虑,既然文体内容都不似杨叔叔以往的风格,那这封信的可靠度更值得斟酌了,我有点不祥的预感,这封信可能不是出自杨叔叔的本意,若是这样,那杨叔叔一定受制于人。我抬头一看,刘旭满脸泪迹,看来他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别难过了,不管这信出自何人之手,出于何种目的,起码可以证明杨叔叔目前人是安全的,单凭这一点就足以让我们欣慰了,要知道我们出来之前,已做了最坏的打算,如今看来事情要比我们预想的好多了。”
出门已经有一段时日了,如今得知杨叔叔尚在人间,也算是聊表欣慰,但是我的父亲呢?他是真的跟杨叔叔在一起呢,还是写信的人为了阻止我们继续寻访而随口写上去的。
“不知道父亲现在过得好不好?我好担心他。”刘旭触字伤情,以手掩面,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