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我们瓦解了格拉乌沟的消息,整个略楼族部落的人都知道了,在这一整天的时间里,我们受到了无比尊荣的英雄般待遇,除了胖子沉溺在对保镖离去的悲伤中,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肯出来,其余的人都应邀参加了族人又一次为我们举行的歌舞会,所有的族人手拉手把我们围在中间载歌载舞,大头不会翩翩起舞,只有不停的晃着他那颗大大的脑袋以示自己很配合大家,于兴旺举措的站在中间,自己不动,被热情的姑娘们推着摆动,吴天昊则是不断的摸着自己光秃秃的头顶,热呵呵的笑着。/孟蕾的悟性很高,看了一会就能陪着他们一起跳了。
我则是端着酒碗,该扭几下的就扭,没人强迫时就找他人喝酒。整个舞会中跳的最开心的就是那木珍子了,自从一大早那木和把我们的壮举告诉她之后,她已经开心到现在了,看着她笑的这么甜蜜,蝴蝶映花般的婀娜舞姿,我觉得我做什么都值了。在她跳完一段舞蹈后,端起酒碗轮流向我们几个敬酒,与我碰碗时,我痴醉的差点把酒全洒了出来,笨拙的举止换来了珍子嫣然一笑。
夜幕降临后,意犹未尽的族人架起篝火,烤起高黎贡山特有的斑羚肉,据那木和介绍,高黎贡山的斑羚都喜欢生活在悬崖峭壁上,或是毫无人迹的山涧中,奔跑速度很快,警觉性也非常高,平时捕获不易,也只有重大喜事族人才会宰杀了招待客人。我咬了一口,果然肉美油香。
拉古布拉很晚了才姗姗过来,经过梳洗打扮之后,与山洞里所见的她已全然不同,如象牙般白皙的面容,淡色的眉毛,挺秀的鼻梁,略显苍白的双唇,恬静冷漠的眼睛,腰中系着一根彩色腰带,彰显着大山里姑娘特有的韵味。
拉古布拉跳了一会,就忧心忡忡的离开舞池独自离开人群。我知道她心中为何不悦,虽然她已经脱离了魔掌,但是潜伏在她身体里的蛊种,随时都会夺取她的性命,回到部落后她未曾对一个人提及过自己曾受着的痛楚她走出人围后,我亦随着她身后跟了过去。拉古布拉走到自家的门前,就门栏而坐,我默默来到她身边坐了下来,“怎么不多玩一会?”
拉古布拉摇了摇头,遥望天空,长吁一口气,说:“回家的感觉真好。”
高黎贡山夜晚的天空静而安详,带着一层迷离,虚幻的色彩。我点了根烟,说:“以后再也不会有强盗恶人强迫你离开自己的家了。”
拉古布拉嘴唇微微一动,说:“我会把剩下所有的时间都留给阿爸,阿妈,直到最后时刻,就一个人悄悄的离开这里,找一处开满鲜花的大地一躺,阿爸说过,大山里的尘土能掩盖所有的记忆。”
看着拉古布拉强颜欢笑,用凄美的意境描述着自己告别人世的那一刻,我无法想象这个有着无比毅力的姑娘,在面对她生命最后那一刻会是一种怎样的情景。
我把手中的烟头一弹,郑重其事的说:“我不会让尘土掩盖你的记忆,我要带着你去中国的大城市里找到能够治疗你的医生,哪怕踏遍整个中国。”为了把自己的这种信念传递给拉古布拉,为了使他重拾信心,我抓起她的手,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
拉古布拉避开我的眼睛,又把自己的手抽了回去,豁然一笑,“当从这里踏出去时,我就不敢奢望还能有回来的那一天,现在居然奇迹般的回到族人的身边,我知足了。”
说完,拉古布拉拂了下头发,改口问我有什么梦想。
呵呵,梦想,我从来没想过这么抽象的玩意,若不是为了寻找父亲,我现在应该还待在老家丰裕岛上到处溜达,或者再过几年跟所有的同龄人一样,娶妻过日子,打渔,养殖,务农,谁知道呢。反正最不愿意的就是离开家庭,我不想步入父亲后尘,让自己以后的家庭成员天天期盼自己回家的那种愁离感,孩童时期的我受够了那种滋味。
“跟你一样,待在父母的身边,”飘想了一会,我回答拉古布拉:“但是现在我又多了一个梦想,就是帮你把身上的疾病治好。”
就这样,我与拉古布拉静静的坐在门栏上聊着,从大山聊到外面,从自己聊到朋友亲人。
正聊着,拉古布拉细心的母亲寻过来了,见我俩肩挨肩的亲密说话,露出了母亲慈祥的笑容,我慌忙的站了起来。
拉古布拉的母亲不会说汉语,她们之间的交流我一句都没听懂,母女俩古里古怪的说了一些话,她母亲就离开了,离开时还对我笑了笑,笑的我很不好意思。
母亲走后,我好奇的问拉古布拉:“你们刚才都说了些什么?”
拉古布拉说:“阿妈说在舞会上看不到我,所以出来找找。”
我突然想到一事,“你们汉语怎么学会的?”
“小时候珍子妈妈教的。”几句简单的交流,之后我俩陷入无话可说的局面,我很纳闷,先前都是言无不尽,就她妈妈这么一来,怎么空气里的味道都不一样了,为了掩饰不适,我又掏出香烟,抽了几口,起身道:“我们再过去看看吧?”
拉古布拉点了点头,两人起身往舞会方向而去,半路上,拉古布拉说了一句很突然的话:“我决定了,答应陪你看医生去。”
我停下脚步,惊愕的注视她,怎会毫无预兆的改变初衷。拉古布拉见我发愣,扑哧一笑,推了推我:“走啦。”
之后,我们在山谷里又住了几晚,杜利军和王九一直都没出现,在这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