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满意的摸着凸出来的肚皮,问过来收拾碗筷的老板:“为什么猪下水的味道跟我以往吃过的不一样?”
老板笑着问:“是好吃呢,还是不好吃?”
我舔了舔嘴唇,吧嗒着嘴说:“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猪下水。”
“好吃就行了。”老板拿着利索的把桌子抹干净,回去忙自己的了。
离开屋子时,我还是意犹未尽的问冯四:“为什么这里的猪下水这么与众不同?”
冯四一语道破天机:“这些猪下水这么嫩,是因为它们都是夭折的小猪。”
“什么?”我只觉得肚子里开始翻江倒海,“你说它们都是病死的小猪?”
“好了,”冯四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吃了都吃了,想这么多还能有什么用。”
“你为什么在里面的时候不说?”于兴旺生气问道。
冯四一脸不以为然:“呦,呦,倒埋怨起人来咯,在里面说?这不是在人家的地盘砸人家的生意,再说了,每天都有人在吃这些东西,也没听谁说让吃倒下的,要是你俩怕,就随便找个角落把它抠出来好了。”
江湖路也算是走了一年多了,行有行规,做生意的最忌讳就是有人给他掀底,吃都吃了,肚中难受也不过自己心里作祟,只能尽量不去想它。吃过晚饭,冯四又带我们去泡了个热水澡,当然钱还是自掏自的,洗完后,精神恢复过来的冯四没有立马就去休息,而是带着我们去了另一间民房。
这里是个赌徒的乐园,尽管谈不上人山人海,人头簇动倒是绝无虚假,面积不大的屋子里,里一层,外一层围着二十来号人,人人毫无顾忌的喧嚷着,看某样,应该都是来至五湖四海的过路人,围在一张四方桌前,拍着桌面杀的两眼通红的大有人在。
这种地方聚众赌博哪怕把天给腾了个翻,都不会有人过来多问一句。我对赌没兴趣,见冯四已经玩开了,在后头看了几把问他:“去哪里找睡的地方。”
冯四此时整个心思都在赌桌上,又连赢了几把,哪还有心思搭理我们,头也不回的说回道:“随便找个有空房的农家,给点钱就让你们窝一个晚上了。”
“那到时你怎么找到我们?”
“这还用找吗,明天早上七点钟在我的车子跟前碰头就行了。去吧,去吧,”冯四嫌烦的挥手示意我们走开。
我与于兴旺相视对笑一下,转身往门外走,走到房门口边,看到冯四的媳妇一声不吭的坐在木凳子上,靠着墙在等冯四,我看了她一眼,想说,又不知道说什么事好,唯有点了下头。于兴旺好心说了一句:“嫂子,你怎么愁眉苦脸的,大哥刚赢了很多钱了。”
妇女毫不动容的说:“赌这事情,千里马报不得信,能作准吗?”
我悻悻的拉了拉于兴旺,让别多管闲事,走到外面,于兴旺倒不在乎徐飘红铁青脸色,一个劲地夸她的比喻生动。
山里头到处都是空地,不存在面积之争,村民们的房子盖的面积都挺大,随便找了间睡觉的地方,躺在脏兮兮的棉被上。与于兴旺一边抽着烟,一边东扯西聊。聊了一会,话题转到了冯四和他媳妇身上,尤其他媳妇,这位来至湘西土家族妇女,一路上虽然没怎么说话,但那漠然的神情还是引起了我们极大的好奇心。
于兴旺说:“媳妇都能拿钱买,也不知道是人类观念的进步,还是文明的退步?”
“自古以来皆有这种现象,这跟周瑜打黄盖是一个道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于兴旺吸着烟,对着种两厢情愿的事情有点看不明白,吐出烟圈,感叹一声:“人哪。。。。。。”
我说:“若不是贫富有差距,就冯四那副样子,能讨到这么标致的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