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兰和乐菱惊讶地相视一眼,随后不约而同地点头。
确实不适合……
祭奠是要穿素衣别白花的……
她顿时故作丧气地叹息,就在其余二人也跟着要心灰意冷时,一个满怀信心的声音蓦地响起,让她二人心头一振。
“墨兰,借我一件东西,可好?”
墨兰抬头,只见慕心雅双手负在身后,歪着脑袋,俏皮地冲她眨了眨水光粼粼的大眼睛。
金銮大殿。
文武百官悉数换上肃穆的黑袍,黑压压地聚集在殿下,自觉地按位分排成长长的两列,一眼望不到尽头。皇上和太后的圣驾尚未出现,百官们纷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文官之首,依然是慕承天,此刻他的对面,站在武官一列最前头的,毫无疑问正是威武大将军——方震业。
方震业一脸严肃,脊背挺得笔直,若在从前看来定当是意气风发,老当益壮。然而今日,慕承天却从他的眉宇中察觉到几丝疲态和颓唐,不由幸灾乐祸地挑了挑眉。
定是为了边疆的战乱和他那纨绔忤逆的儿子忧神。
敏锐如方震业,立马注意到慕承天的窥探,鹰眸不悦地横了他一眼。
慕承天讪讪地收回目光,尴尬地咳嗽几声,这时,只听周围的百官们皆弯身行礼道:
“柔嫔娘娘金安。”
他连忙转头看去,只见慕落柔一身素白绸裙,耳垂坠着小巧莹润的珍珠,唇红齿白,鹅蛋脸上一双大大的水眸清澈无暇,透着一股单纯的美好。莲步轻移,在宝珠的搀扶下款款走过来。
慕落柔整个人看起来,宛若一个天真烂漫、不谙世事的少女,更像还未出阁的青涩姑娘,比那树上新结的青桃还要新鲜诱人。
见到她,方震业也不得不弯身行礼,慕承天远远瞧见自己骄傲的女儿,老脸上顿时增光无数,一时笑眯了眼。
不枉他疼爱柔儿这么多年,柔儿真是为他争气啊。
慕落柔脸上挂着端庄优雅的笑容,仪态万千,当眸光扫到自己的父相正老眼巴巴地望着她后,她脸上的笑容一僵,眸里流露出几分怨恨,扭头踏上台阶。
糊涂的父相,如今是随时会谋反的乱臣贼子,她得离他远点!
可怜慕承天并不知道这些,眼睛都望直了,也没能得到宝贝女儿的回应。他还安慰自己,因为现在是在皇宫,柔儿身为柔嫔必须以大局为重,所以才忍痛不理会她的父相。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方贵妃娘娘万福金安!”
他正暗暗想着,耳边突然响起齐齐的叩拜声,慕承天半天才反应过来,发现周围早已没有一个人站着,全都跪倒下去,很多人在用余光偷偷瞄他。
包括站在不远处的太后、皇上、方羽依三人,也在拿眼睛看他!
慕承天腿一软,吓得直接跪倒在地,周围不约而同地响起一阵讥笑声,羞得他老脸通红。
台阶上跪着行礼的慕落柔瞧见这一幕,耳根火辣辣地烧起来,怨恨地瞪着自己的父相。她怎么会有这般愚蠢的父亲,给她丢脸死了!
望着跪在地上的慕承天,太后脸色不太好看,看都不看他一眼,说:“皇帝,走吧。”
元忻倒是没什么表情,点头答应,“是,母后。”
同样一身白裙的方羽依,在与方震业行过注目礼后,便搀扶着太后的胳膊,缓缓踏上通往金銮大殿的台阶。
经过慕落柔身边时,太后脚步一顿,低着头的慕落柔瞧见她裙摆上的鎏金凤纹,心中一跳,赶忙讨好地仰起小脸,乖巧至极地道:“臣妾给太后、皇上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