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方云廷离开扇铺、来到锦和绣坊的时候,却愣是没有瞧见那抹熟悉的紫色身影。心里一紧,方云廷想也不想就走进去询问绣坊的老板娘:“方才有没有一位紫衣姑娘来过这里?!”
见着有人进来了,正忙着绣活的芳婶放下手里的玉帛,抬眼打量起眼前这位俊逸的月白衣男子,此刻正面容焦急,很是紧张地盯着她。芳婶简单回忆了下,摇摇头道:“不曾见过。”
她话音刚落,只见方云廷脸色一沉,甩甩袖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芳婶若有所思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却有些疑惑。这位公子好生面熟,她似乎曾在哪里见过,想了一会却还是没记起来。芳婶摇摇头只得作罢,又重新拾起柜台上的玉帛。罢了,像这样英气逼人器宇不凡的公子,指不定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少爷吧。
心里惴惴不安,方云廷阴沉着脸站在街头,目光如鹰般扫视着来来往往的行人,担忧一点一点积压在他的胸口。
心雅,你究竟去哪里了?该死!他刚才就不该和她分开!不管了,先四处找找再说。
主意已定,方云廷正准备抬步向前走去,不料四个人影陡然闪现,从人群里冲出来将他团团围住,拦住他的去路。
“公子,将军大人派属下来接您回府。”低沉的嗓音响起,为首的一个男子恭敬地垂下头。
方云廷眯眯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悦,沉下声,命令的语气不容置疑:“闪开!回去告诉我父亲,我再也不会回去。”他眼下要找到心雅,确定她安好无事,没时间和他们耗下去。
话毕,周围的四个人却仿若置若罔闻,依旧站在原地,没有半点要移开的意思。接下来只听“哗哗哗”的尖锐声音,四人全都从剑鞘中抽出锋利的长剑。
寒剑出鞘,映出四人面无表情的脸。“公子,将军大人还说了,公子今天若不肯回府,就不要怪属下刀剑无眼了!”
方云廷强压下心头的震怒,危险地挑挑眉,“你敢威胁我?”以为以四敌一,就有十足的胜算了吗?呵,他可不吃那套,大不了硬拼血战一场又能如何?
“小的当然不敢威胁公子,属下不过全凭将军大人的吩咐办事,刀剑再无眼也万万不会伤了公子一根汗毛,只是会不会牵扯到其他无辜的人,属下就不敢保证了。/”
其他无辜的人……
方云廷心里一惊,厉声喝道:“还有谁?快说!”
“柳如熙柳姑娘。”
如熙在他们手里?!可是如熙这么多年为方家做了这么多,父亲是断然不会伤她性命的——
“还有一位,就是公子刚刚在找的那位慕姑娘。”
方云廷顿时全身一震,脸色灰暗。
“恭迎公子回府!”深知任务完成,四人收回长剑,再次恭敬地低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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轿子一路在丞相府门口停下,轿夫还未将轿子停稳,一个淡紫色的人影就跌跌撞撞地从轿子里跑了下来,朝相府飞奔而去。
“站住!”府门口左右两个一脸威严的青年侍卫立马长臂一伸,用手里的配剑拦下慕心雅,“丞相大人有令,不准大小姐踏进相府一步!“
“让我进去,求求你们让我进去!”慕心雅俨然哭成了泪人,什么也顾不得直接朝那两个侍卫苦苦哀求。
宝珠不紧不慢地从台阶上跟上来,看见她这副可怜样嗤笑了一声,然后对侍卫使了个眼色,清了清嗓子道:“别拦了,那都是多久前的命令了。让她进去吧,这是大夫人的意思。”
听见“大夫人“三个字,两个侍卫对视一眼,似是交换了什么信息,随后其中一个松了口:“我进去通报一声,你们先在门口候着!”
侍卫一溜烟跑进了府内,宝珠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心里冷冷一笑。
片刻之后,相府后苑,四姨娘的厢房,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在房门外探头探脑。房内的人似乎看见了人影,打开了房门。
“回禀大夫人,大小姐回来了。”开口说话的那个人正是方才跑进来通报的侍卫!像是早就知道一般,他根本就没有去大夫人的住处,而是直接来了四姨娘这里。因为,大夫人人此刻就在四姨娘这里!
“终于肯回来了是吗?”赵玉陵勾起红唇,精致的脸上尽是狠辣,“可信她的归日,就是她和她那个亲娘的死期!”
狠狠撂下这句话,赵玉陵徐徐转过身去,侍卫见状立刻又朝府门赶去报信去了。
缓步朝床榻走去,简陋的屋子里湿气很重,赵玉陵不禁抬起手用金丝手帕掩住口鼻。按理说她这样尊贵的身份,根本不该屈尊降贵来这种破地方,但她还是来了。
能亲眼看见凌梦云,这个她恨了一辈子的女子惨死在她面前,这世上哪还有比这更畅快人心的事!要知道她等这一天可是等了二十年!
内心早就因为难以按耐的激动汹涌澎湃起来,就连两弯细眉也在止不住地颤抖,赵玉陵在床榻边停下居高临下地看着床上之人。
凌梦云虚弱乏力地躺在床上,浑身烫得吓人,意识很是薄弱。要说几日前她的身体恢复了不少,但如今却是气息奄奄,形同朽木,当真如宝珠所言命不久矣。
是赵玉陵给她下了毒药,她要害她的命……
“赵玉陵……你,你休想害我女儿!”使出浑身最后的力气,凌梦云抬起沉重的眼皮,从嘴里断断续续地挤出这句话。
“呵呵。”赵玉陵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