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绝轻轻一笑,伸手接过她手里的药碗。凉薄的指尖碰到她的,微微颤了下。他收回手,一口喝下碗里的药。
“可它凉了呀!”慕心雅呆呆地看着他,低声喃喃道。
他要是因为喝了她的冷药病更严重了,那她岂不是成了大漠的千古罪人?
“我知道。”独孤绝将空了的药碗放下,看她傻傻的模样,目光转到她的纤纤玉手上,不禁莞尔。
“心雅的手很美。”
心雅,他真的叫她心雅了,不过她的手很美吗?慕心雅不免苦笑出声。也不管早上的教训,将手递给他,手心覆着他的用力一握,薄薄的细茧传来的触感让独孤绝唇角的笑意隐去,冰冷的大手忍不住想要回握住那只小手。
她到底在相府里都过的什么日子?
“砰砰砰!”
门被扣响,慕心雅一把抽出手来,忙跑过拿过蜜饯盒子,拿了一块出来跑过去递到独孤绝面前,再次甜甜笑开。
“快把这个吃了,吃了就不会觉得苦了。”
独孤绝怔怔地看了眼面前的那块蜜饯,又抬眼看看面前人儿甜美的笑颜,一瞬间失神。
自己刚才,竟是在贪恋她的触碰……
半晌才接过蜜饯吃了下去,抹抹唇看向她,道:“你很像一个人。”
“我像一个人,”疑惑地指指自己,忽地恍然大悟,“难道,是独孤王的心上人?!”
啧啧,能虏获堂堂美男子匈奴王独孤绝的女子,到底会是何方神圣也?慕心雅心里燃起了好奇的火苗。
独孤绝瞧她这副自作聪明的样子,失笑地摇摇头。
“哎,不是心上人吗?”
“不是,”独孤绝顿了顿,“是我额吉。我额吉是中原人,和心雅一样,才貌双全。”
额吉,那也就是中原的娘亲!
慕心雅吃惊不小,照他的意思也就是说她像他娘?看独孤绝这张妖孽的脸就知道,他娘一定长得很美。
“你额吉,她在大漠吗?”
独孤绝听到这话眼中浮现几分黯然,“她很早就去世了。”
去世了……
“对不起。”慕心雅愧疚地垂下头,自己触碰到他的伤心处了。
“没事。”独孤绝掩去那抹失落,柔柔笑了笑,执起酒杯抿了一口酒。
身体不好怎么还可以喝酒……
“王上,有贵客来访。”呼韩邪忽然无声冒了出来,把慕心雅吓了一跳。他瞧见搁在桌上空了的药碗,满意地看了一眼慕心雅。
独孤绝却很是淡然,“恩”了一声,随即略感抱歉地看向慕心雅。
“独孤王,您有事就去忙吧,不必管我,我先回房了!”怕耽误到独孤绝,慕心雅忙丢下这句话推门出去了。
门外站着一个年近五旬的中年男子,看见慕心雅出来时眼波一动,从上到下深深打量了她一番。
这个人,干嘛用这种眼神这样看她?
慕心雅只觉脊背发凉,匆匆忙忙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方将军,请吧。”呼韩邪的声音响起。
中年男子若有所思地望着那抹神色匆匆的淡色身影,收回目光随呼韩邪进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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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天空如浓稠的墨砚,深沉得化不开。
一个暗影无声打开一间房的雕花红窗,纵身一跃,随着衣袂轻扬,足尖轻灵点地,稳稳落在地上。
慕心雅沉醉在甜美的酣睡中,丝绸棉被滑顺地覆在身上,让她觉得,好热。一个冰冷的触感从她脸上传来,先是一丁点,接着,是满满覆盖了她半边脸,舒缓了她的热意。
她忍不住朝那冰凉凑去,那点冰凉却是在与她开玩笑似的,时多时少,挑弄起来,惹得她心里发痒。
就不能再多一点吗?慕心雅烦乱起来,在心底里大声呐喊,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伸手向前一拽。
她手里抓的,这是什么?慕心雅睁开睡意浓浓的眼来。
月光透过敞开的红窗洒进来,朦胧中照出一点光亮。一个人的衣角被她扯在手里,那个人正靠在她的床沿,大手还肆意地放在她的脸上。
“啊啊啊-------”
慕心雅失声尖叫出来,却愣是没听见一点声音,周围那么静,让她只听能见面前之人微弱的鼻息。她的嘴被人紧紧捂住了!慕心雅惊恐地快忘记了呼吸,整个人差点直直跌下去。
“是我,心雅,不要怕。”清凉的嗓音在耳畔响起。
这个声音!是,是独孤绝!
独孤绝缓缓放下手,慕心雅借着月色看清他俊美的面庞,悬着的心终是安了下来,长吸一口气,开始拍着胸口大口粗喘着气。
苍天呐,刚才吓得她差点小命呜呼,直接驾鹤西去了!不过,这大晚上的,独孤绝怎么会在她房里……
独孤绝的两手正放在她腰侧,这姿势就像是亲密地拥住了她似的,慕心雅觉得有些别扭,忙想推开他。
“别动,不许推开我。”独孤绝的唇几乎贴着她的耳垂,半威胁半诱哄地低低道出这句话。
他是在和她,开玩笑吗?
“独孤绝,你,你怎么了?”慕心雅小心翼翼地问道。
独孤绝抬手轻柔地抚向她的头发,失去发带束缚的秀发似丝绸般柔顺地散在身后,带着淡淡的香。
“这就对了,我喜欢你的头发。”独孤绝梦呓般呢喃着,在她墨发上印下一个浅吻。
从下午她回去之后,他就一直在想她。
慕心雅几乎快晕过去,独孤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