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苑,宽敞豁亮的客厅中一片静谧。佣人们都垂首站在边上,不敢乱看,更不敢乱说。白色真皮沙发里,大家分别各占一角,脸色也各异。
冉漾手里攥着化妆镜,正在审视她被打红的脸。原本白皙的小脸落下一片红痕,她抬起掌心轻碰了下,立刻倒吸口气。
好疼!
冉漾愤愤收回手,她跟荣芝打架也就算了,现在连个下人都敢跟她动手?御家这些人,真是欺人太甚了吧!
“哥!”
御筝鼓着腮帮子,斜眼瞪着站在御兆锡身边的那个小男孩,依旧感觉很气愤,“他真是你的儿子?!”
御兆锡伸手拉住儿子的手腕,见他没有反抗才把人揽到身边。
“哥哥——”御筝气的叫起来。
御兆锡眉头蹙起,“你说呢?”
她说?御筝咬着唇,怒声道:“大嫂走了你知道吗?”
男人微微垂着头,侧脸的线条轮廓分明。他右手食指落在表盘旋转了下,并没回答。
“气死我了!”御筝义愤填膺,“哥你怎么这样?你知道大嫂离开前,说过什么?”
御雍低头坐在御兆锡身边,目光始终只盯着他手里的小黄人。对于周遭大人们的谈话,丝毫兴趣也没有。
御筝沉不住气的吼道:“大嫂说,让我把她的东西都丢了!”
客厅一角放置着个白色行李箱,御兆锡抬起眼帘扫了眼,随后又垂下脸,“按她说的做。”
“啊?”御筝彻底傻眼。
几分钟后,御筝沉着脸站起身,恶狠狠丢下一句话,“哥,我讨厌你!”
话落,她飞快的跑上楼。
对面沙发里,冉漾望着被气跑的御筝,不禁勾了勾唇。
门锁紧闭的客房内,两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戴上手套,面容阴森的站在唐言面前。
“奶奶,她们要做什么?”唐言沉着脸质问道。
“唐小姐,请你把衣服脱了。”舒霞带着那两个医生,趾高气扬的开口。
“脱衣服?”唐言冷冷勾起唇,“为什么要脱衣服?”
“检查!”
舒霞不耐烦的蹙起眉,她下意识瞥了眼坐在身后的御老太太,见她脸色平静,立刻来了精神,“既然孩子都生了,唐小姐还有什么害羞的?”
这话听着很刺耳,唐言瞪着面前的舒霞。狗仗人势的东西!
“快点!”
舒霞出声催促,语气变的锐利,“老太太没时间跟你耗,你最好自己脱,别让我们动手。”
周围的门窗紧闭,没有人敢随便靠近。唐言知道躲不过今天这关,她深吸口气,把目光落在御老太太的身上,道:“奶奶,您真的要这么羞辱我?”
“怎么是羞辱?”御老太太手里捧着茶碗,神态倒是没有发怒,“御家这扇门开的大,我要是不把把关,那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要混进来吗?”
唐言垂在身侧的五指缓缓收紧。
“唐小姐,你是聪明人,还是别让她们动手了吧。”御老太太轻啜杯中的茶,道:“她们手太重,容易伤到你。”
这话摆明不给唐言退路。今天她要么自己动手脱掉衣服。要么被这些老女人扒掉衣服!
唐言抬起手,指尖落在上身的拉链处,‘哗啦’一声,将拉链解开。她身上那件黑色长裙,咻的落在脚下。
虽然早有准备,但如此将身体暴露在外人面前,唐言依旧手指发抖。她轻咬唇瓣,眼眶有些发酸。这种屈辱,她会一样样记牢在心底。
吧嗒!
唐言脱掉上身的胸衣,舒霞眯了眯眼,冷声道:“下身。”
四周一片敞亮,只有唐言独自站在中间,将身上的衣物一件件褪掉。她环在胸前的手指僵硬的动了动,慢慢伸向腹部。
尊严狠狠被人踩在脚下,唐言垂下头,双手极其缓慢的把最后那件遮体的内裤也脱掉。她乌黑的长发披散下来,将此刻她脸上的表情尽数掩去。
唐言仰首站在窗前,远处有落日的余辉照射进来,落在不远处。此时的女子,全身一丝不挂,任凭众人肆意打量。
白皙的肌肤吹弹可破,众人视线顺着她姣好的脸蛋往下,精致的锁骨,丰满的胸部,最终落向她的小腹。
“老太太!”
舒霞低低惊呼,转身跑到御老太太身边。
原本应该白皙光滑的腹部,横梗着一条大约一指宽的疤痕。那道疤痕的位置在肚脐以下,疤痕微微有些凸起,泛着浅淡的肉粉色。
御老太太眯了眯眼,舒霞立刻让那两名医生上前。那道疤痕落下的位置,以及从切口和伤口的愈合时间来看,绝对不是最近留下的疤痕。
所以说……
御老太太听到医生检查的结果后,内敛的双眸霎时沉下去。
大约二十分钟后,客房的门终于打开。御老太太走在前面,舒霞搀扶着她跟在身边。
客厅的沙发里,御兆锡微微垂着头,御雍安静的坐在他身边,摆弄着自己的玩具。
“你要让这个孩子住进御苑?”老太太拄着拐杖,问道。
御兆锡轻轻拉过儿子的手,放在掌心,“必须。”
必须?
御老太太脸色又是一沉,却没有说话。她往前迈了一步,锐利的眼眸仔细从御雍脸上扫过,随后便抿唇离开。
舒霞来时嚣张的气焰顿减,她不敢多说,急忙搀扶着老太太上车。跟随她们而来的那两名医生也离开,庭院中那辆黑色轿车很快消失。
房中走出来。她双手环在胸前,全身还在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