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下,她又笑道:“我会在设计图上更加完善。”
裴厉渊眼神沉了沉,道:“好。”
也许习惯平时他的打击嘲弄,连忆晨忽然不知道要跟他说些什么。而他望向自己的眼神也有些异常,这更加让她感觉紧张。
点了点头,连忆晨将设计室的门关上,便越过裴厉渊的肩膀离开。
她径直穿过长廊走远,裴厉渊深邃的黑眸动了动,低头看到设计室的那道密码门锁。
早餐反复热过三遍,广碧云还没等到丈夫下楼。
“太太,还需要再热吗?”佣人过来询问。
广碧云嘴角一沉,起身走上楼。
推开卧室的门,原本躺在床上的人靠在床头,广碧云眉头蹙了蹙,抬脚走过去,“少显,你怎么还没下楼?”
连少显背靠床头,双手轻柔着太阳穴的位置,脸色不算好,“头有些疼。”
“又头疼?”广碧云坐在床边,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倒是不发烧。她倒了杯温水端过来,递到他的面前,“怎么样,疼的厉害吗?要不要去看医生?”
“不用。”
连少显接过水喝了口,道:“昨晚喝酒有些多。”
“你啊,”广碧云叹了口气,“你年纪大了,不要总去那些应酬,能让厉渊代替你的,你就让他去吧。”
“我知道。”
连少显拍了拍妻子的手,“我没什么事,你去忙你的吧。”
“真的没事?”广碧云不确定的问。
“没事。”
看他气色倒是还好,广碧云松了口气,笑道:“那我出去一趟,明晚不是跟御家吃饭吗?我去给你买套衣服。”
“去吧。”
“那你再睡一会儿。”广碧云起身出去,并且将卧室的门关上。等她离开后,连少显才从口袋里掏出个白色药瓶,将药片用温水服下。
须臾,他起身走到窗前,眼见广碧云坐进司机的车里。车子开出别墅后,两扇大门缓缓关闭。
二楼书房的红木桌前,连少显愣愣盯着某处发呆,直到佣人上来敲门。
“老爷。”
“什么事?”连少显问。
“有位匡医生上门,他说是您的朋友。”
“匡医生?”连少显一怔,抿唇道:“请他上来。”
“是。”
几分钟后,书房的门被人推开,走进来的男人穿着白色衬衫,黑色西裤。连少显抬眼望过去,很快认出这个年轻英俊的男人。
“匡医生。”连少显站起身,主动伸手。
匡穆朝双手插兜,并没同他握手。
“坐。”连少显拉开一把椅子,匡穆朝点了点头,转身坐下。
这间书房坐北朝南,视野极好。庭院中那池莲花,恰好正对着窗口,顺着开启的窗缝,不时有淡淡的莲香飘来。
“匡医生,您喝茶吗?”
匡穆朝扫了眼对面的人,沉声道:“我不是来喝茶的。”
听到他的话,连少显脸色稍有尴尬,“您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医院资料。”匡穆朝回答的极其简单。
他双手轻轻扣在一起,“你没有按时来治疗。”
“我……”连少显眼神变了变,道:“我没什么大问题,不用治疗了。”
“没有大问题?”
匡穆朝锐利的眼眸轻眯,盯着他的眼睛问道:“你最近经常会出现头晕,头疼,还有视力模糊的症状,严重的时候,他甚至会有短暂的失明现象。”
他的语气分明就是一种肯定,连少显怔怔低下头。也许在医生面前,他根本隐瞒不住。
“为什么不继续治疗?”匡穆朝语气很冷。
连少显叹了口气,不知道要如何回答。这半年来他出事,人被关押起来,而他又不能把自己生病的消息透露出一丝一毫。
“讳疾忌医?”匡穆朝眯了眯眼睛。
连少显苦涩一笑,道:“就算我继续治疗,能有用吗?”
“这个世上最愚蠢的就是猜测。”匡穆朝薄唇轻抿,声音中染着特有的冷冽,“如果所有的病人都抱有你这样的态度,那医生这个职业就没有存在的必要性!”
连少显被他的噎的说不出来。面前这位年纪轻轻的医生,只为他诊治过一次,可他并没想到,人家能够追到家里来。
“匡医生,我真的没事。”连少显一口咬定,“吃过你开的药,我已经好了很多。”
男人双腿交叠坐在椅子里,那张冷漠的容颜并没有太多情绪的变化。他手指轻扣在膝间,道:“是吗?”
话落,他抽出一张白纸,又从笔筒里拿出一支笔递给他,道:“把你的名字写在纸上。”
连少显怔了怔,握着扶手五指不断收紧。
“写不出来?”匡穆朝剑眉紧蹙,脸色不由深沉几分。如果已经写不出名字,那他的病情似乎比他预想的还要糟糕一些。
“匡医生,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谢谢你的好意。”连少显将纸笔推到边上,拒绝这种测试。
哪怕他掩藏的再好,也瞒不过匡穆朝的眼睛。可即便他看得多么通透,病人自己不肯配合,医术再高明的医生,也是无可奈何。
“连先生,我今天来找你,只是想告诉你,不要再错过最后的治疗机会。”匡穆朝清俊的目光望向对面的人,道:“命是你自己的,你要是不想要,那我也不会强迫你。”
连少显:“……”
这医生的口气,连少显头一次见。
话落,匡穆朝站起身,将一张名片放在桌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