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这糊涂丫头!这野人的绝活不就是说人是谁就能把人变成谁么?他要是随口说个物件出来,那丫头就完了。千钧一发,我匆忙出招。
啪!啪!啪!
哎,哎哟!哎哟!
野人捂着自己的脸,晕头转向,一脸迷茫。刚才我一心要阻止他回答丫头的话,所以想的是给他几记耳光打断他发招。他当然不知道这其中的奥妙,也没有看到我出招,还误以为是丫头的能力,不禁惊喜道:“嘿,原来高手在这儿。”
丫头知道是我在帮忙,为了阻止野人继续伤人,她索性将错就错,把双手背在身后,装起了高手:“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世间高手如云,可不都像你这样肆意妄为。”
野人似乎被她的气势唬住了,一拱手:“敢问女侠高姓大名?”
丫头继续忽悠:“无名无姓,也谈不上什么侠,人称‘还泪公主’,正是在下。”这捣蛋鬼,竟用“还泪盏”来编假名号,一想到这名号源自一只夜壶,再看看丫头那煞有其事的模样,我差点就笑场了。
丫头不等野人回答,接着问道:“你就是传说中的归真魔王吧?”
野人嘴角微翘:“叫我魔王就行了。”
“好土!”丫头脱口而出。我的神经马上又紧绷起来,担心她的口无遮拦会得罪这魔头。
野人很不服气:“土?哪里土了?魔王耶,多霸气的名号!”
“魔王拆开就是‘麻鬼一土’,这还不够土吗?难道你喜欢别人叫你阿土?还是小麻?”丫头说得有板有眼。
野人咧嘴一笑:“高手我见过不少,有趣的可不多,有趣的女高手就只有你一个了。”看来这归真魔王跟丫头差不多,都是神经大条型的,气氛顿时缓和了许多。
丫头马上接过话:“我认识很多不男不女的高手,也都挺有趣的。”
“哈哈哈!”野人朗声大笑,话锋忽一转,“姑娘,我很喜欢你,交个朋友。贝一一,这是我的本名。”
“好啊,我叫丫头。”丫头回得很爽快,然后走过来,亲热地挽起我的胳膊,向贝一一介绍:“他叫沙步奇,既然是朋友,我也不骗你了,其实刚才那一招是他发的,我什么武功都不会。”
“哦,幸会。”贝一一眼中闪过一丝失落的神情,不知是为丫头不会武功还是别的什么。
丫头还不忘替人求情:“作为朋友,可否给个面子,放他们一马?”说着她一指城楼,哪还有什么人影?秦不灭、鱼闵知等人早就趁着我们和贝一一对峙之际溜之大吉了。不管怎么说,我们为他们的撤退赢得了宝贵的时间,也算善事一件。
贝一一倒不以为意:“我本来也没打算把他们怎么着,只是来见识一下比武大会选出的是什么货色。”
丫头又动了慈悲心,抱起地上的绣花枕头:“既然只是见识一下,不如就高抬贵手,把她变回人形吧。”
贝一一耸耸肩:“唉,我的绝技是‘归真’,就是会让对方变成本来应有的样子,可没有本事再变回来。”
“这么神奇!”丫头问,“不用碰到对方也能变吗?”
“嗯,只要说就行,而且不受我控制,一说出口就会把对方打回原形了。”贝一一说。
丫头劝道:“那你下次可得嘴下留情啊,不要再把人变成绣花枕头或者狗狗了。”
贝一一苦笑道:“呵呵,其实这不能都怨我,如果他们本来不具备这样的特性,我说了也是无效的。比如我说你是个绣花枕头,你也不会变的。”
最后这句让我吓了一跳,幸好丫头确实不是绣花枕头,否则熊卞慈可有伴了。这贝一一的绝技实在厉害,随时随地可能出招,张嘴就来,令人防不胜防。
“贝大侠,以你的能力,对别人作评价的时候还是应该慎言。”我用词非常小心,头一次感到“人类”这个身份的珍贵。
“我这人就是嘴快,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贝一一说,“还好我不是每次判断都准确的。”
我不禁怀疑之前师父提到的“易形人”中有不少就是被这家伙的一张嘴给变的,于是压低声音提醒丫头:“差不多了,好累。”
我的意思是这么提心吊胆地和一个谈笑间就能改变对方物种属性的魔王聊天实在太累,一言不慎就会中招,要赶紧想办法打发他走。谁知丫头完全误解了我的意思,接着我的话热情地对贝一一说:“累了吧?走,请你吃饭去。”
这傻丫头!我们哪有什么闲钱请人吃饭?再说这家伙什么来路都不知道,干嘛请他?可到了吃饭的地方我才发现,丫头的江湖经验确实比我丰富。都督府里大张筵席,灯烛辉煌,鼓吹喧闹,正在为熊卞慈准备庆功宴的奴仆们一见到归真魔王,立刻哇哇叫着四散而逃,留下琳琅满目的珍馐美味和琼浆玉液任我们大快朵颐。借归真魔王的威名白吃一顿酒席,又借花献佛用这酒席请了归真魔王,可谓一箭双雕,而丫头这一招真正的高明之处在于,这些好吃好喝的令贝一一心情大好,成功转移了他的注意力,而且,嘴巴里塞满食物的他连说话都没空,更不必担心会出口伤人了。
酒足饭饱,丫头又趁热打铁,邀请贝一一与我们同行,携手共赴宏伟目标。
“不。”贝一一回答得没有一丝犹豫。
丫头不解道:“你不愿意和我们一起吗?”
“很愿意。”贝一一投向丫头的眼神饱含深情。
丫头又问:“那是对我们要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