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样?新时代女性,不该有点性格么?”我翻白眼。
“是是是,你说得对,”何伟业双手放在方向盘上,忽然感叹道,“这样的女子,更有魅力些。”讨场尤划。
他一句话说得一本正经,我不禁大笑,“谢谢何先生夸奖,我先进去了,回头见,那边还麻烦你张罗着。”
“你放心。”何伟业说。
他一直盯着我和月棠进门,进门后我们站在门口,透过门缝看外头,何伟业没着急走,竟然点燃了一根烟,慢悠悠地抽起来。
“怪人!”我嘟哝一句。
“碧微,你俩站在那里干什么?”声音威严有力,这蒋府上下,只有我爹了。
我挂上笑容转过身去,“爹,我和月棠听见外头有人说话,便过来看看------您怎么来这里了?”
“老爷。”月棠行礼说。
我爹抚着下巴上的胡须,“我找你好一会儿了,不见人,跑这里来做什么?跟我到书房来。”
“是,爹。”我和月棠面面相觑,然后跟上我爹的脚步到了书房。想来我爹是有事儿要跟我说,我便打发了月棠去厨房给我准备点心,一个人进了书房。
这书房我来过多次了,早就没了第一次那种新奇,长案上多了一只官窑瓷瓶,青白的瓶里插了几枝腊梅,有的已经开得正盛,有的含苞待放,整个屋子因为有了腊梅暗香浮动,无意间多了几丝闲情雅致。案上还摆着我爹没写完的宣纸,隐约看得懂几行繁体字,像是首古词长调。
这一次我爹没有坐在长案后的太师椅上,而是跟我一起坐在厅堂中央的朱红大漆原木桌上,有下人送来一壶雨前龙井,碧色的茶水倒入官窑烧出来的青花瓷茶杯中,白色的杯壁称得茶水浅碧清透,一片茶叶浮在茶水上,犹如一叶轻舟泛与湖中,意境悠远。
“碧微啊,我叫你来,是想问你,沈毅军中可是出了大事?方才我从药铺回来,街上卖报的孩童口呼孟军一把火烧了沈军的粮仓,你可听沈毅说了?事态如何?”我爹浅浅喝了一口茶水,缓缓放下茶杯说。
我点头,手轻轻扣着杯盖,“早上在沈宅就听说了,没想到事态发展这么快,报纸都上了------”
“粮草毁了,行军打仗就难了,他肯定着急筹集新粮,这兴师动众,必定劳民伤财。”我爹叹气道,“不知道沈毅会如何应付。”
老爷子是话里有话,他担心沈毅因为征集粮食而剥削百姓,生了民怨不说,还伤了名声。
我爹一双眼睛,洞明世事,他对沈毅有期待,也有担忧。
“您放心吧,我相信他不会贸然向百姓征收粮食的,正值冬季,这会子百姓家里有粮食都是用来过冬的,若是此时他不顾百姓生活而征粮,他就不配做江城的霸主。”我自信地说,“女儿也相信,他一定有万全的计策,请爹放心。”
我爹点头,若有所思,双眼中含着睿智和沉稳,不疾不徐。“若是需要帮忙,爹也会尽力的。”
从书房离开后,我去厨房找月棠,可四处不见人,我随便找了个下人一问,才知月棠本来是在给我做点心的,可蒋碧荷忽然叫人来将月棠喊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