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前两次莫名其妙地被刺杀后,那把小刀,我一直和沈毅给我的枪一起随身带着,以备不时之需。昨夜里在纪书眉院子外头,纪曼柔只搜走了手枪。没发现我还藏着小刀。方恒的人将我们带到木屋时,我原本想趁他们夜里睡着了,用刀割断绳子逃走的,然而他们并没有多为难我们,进了屋便结了绳子,我趁人不注意,将大衣里藏着的刀子放在羊皮靴子里,不易被人察觉。
此时刀片贴在方恒的脖子上,对准了大动脉,方恒一动不动地看着前方,一轮金色的红日冲出海平面。正在缓缓上升,方恒若无其事地说,“就你这把铁皮子,你以为老子会怕吗?趁我没生气之前赶紧收起来。”
“是么?”我冷哼一声。凑近他耳朵说。“只要我稍稍一用力,割断你的大动脉。你就会血液喷薄,血流尽而死,要试试么?”
方恒缓缓转过脸来迎上我的目光,他一双眼睛里一丝害怕都没有,非常镇定地看着我,“我敢带你出来,就做好了以应付你的准备。你心里打什么算盘,我不清楚吗?”
我有一瞬间的失神。这方恒不像是看上去那么玩世不恭,他有一颗清醒的头脑,然而,他故意将自己的睿智和聪明隐藏在吊儿郎当的外表下,让人误以为他没脑子。就像方才出门之前,我故意使美人计,撒娇让方恒带我出来,本以为自己大获全胜了,可不知自己早就被他看穿。
就在我失神的时候,方恒忽然朝我扬眉扬眉,然后猛地抓住我握着小刀的手,眼睛直愣愣地盯着我,透着几丝暧昧的威胁,“我堵你,不会切下去。”
他使劲儿地摁着我的手,那刀刃已经切破了表皮,一丝丝鲜红的血液泛出来,染红了白净的皮肤,我忽然慌了。方恒说得没错,我的确下不去手,至少说,他跟我无冤无仇,我对他没有杀机。
“你就不怕我真的一刀切下去,最毒妇人心没听过吗?”我捂着一颗紧张的心,努力装作云淡风轻的样子问方恒,“我先杀了你,再去杀了你同伙,没人知道是我做的。”
方恒不屑地笑了笑,仍是带着那中玩世不恭的态度,我有些怒了,心想给他点教训,便在手上加重了力道往下一切,方恒吃痛,起开我握刀的手,反手一甩,我便倒在地上,小刀也落到一边去,他顺势将我的手扣在冰冷的地上,他手挺大的,一只手就足够扼住我两只手腕儿,整个人趴在我身上,姿势暧昧。
“你滚开!”我怒道,“趁我还没发飙之前,滚开!”
“喲,脾气还不小!现在这状况,你认为我会放开你?四下无人,正是好机会,良辰美景,不可辜负。”方恒嬉皮笑脸地看着我,一手去摸我的脸蛋,我恶心地撇开,他又将我的脸扳正了说,“你使美人计勾引我带你出来,就没想过这一层后果?我有你看起来那么蠢吗?”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方恒的脸,冷冷道,“我咎由自取,要杀要剐,随你便。”
“呵!你当真以为我不敢吗?在这里办了你,喊破喉咙也没人知道!老子先奸后杀,看你怎么找我报仇!”
“别废话行么?”我白了他一眼,不耐烦地说,“我敢跟你出来,就做好了心理准备,要么你死,要么我活!”
“什么意思?”方恒被我的话绕了进去,想了想说,“说来说去都是我死?”
我笑了笑,缓缓伸手去摸方恒脖子上的血,用手指沾了一些,涂在他脸蛋上,然后趁他不注意时,我双手扣住他脖子,一抬腿狠狠地抵他腿心,他吃痛大叫起来,我趁机将他推开,抽走了他别在腰间的手枪,一面拍掉身上的泥土一面说,“得罪了,我真的不能在这里久留,要出人命的!我的丫头你记得帮我送回去,纪曼柔给你多少钱,到时候我给你双倍!”看着方恒在地上打滚的样子,我觉得挺过意不去的,又说,“不,我给你三倍!我走了啊!你疼过了就自己回去!”
说完,我匆匆跑下山去,下山的时候跑得及,鞋子又有跟,难免磕磕绊绊的,我几次扑倒在地,摔了一嘴巴的泥土。我只认得上山来的那一条路,怕走错了绕远迷路在树林里,便顺着方恒带我带的路下山去。可我走了好久,都没走出去,绕来绕去,路口好像都一样,林子里的树木都长得差不多,我脑袋忽然就蒙圈儿了。
我握着枪,瘫坐在地上跟自己置气,早知道就举着枪叫方恒带我下来了,这下好了,把自己给绕晕了------
“喲,坐在这等我呢?”忽然背后传来方恒的声音,我惊讶地转过去看,可不就是他么?嘴里还叼着一根狗尾巴草,身上全是土。
我猛地站起身来,正准备跑呢,方恒一个大跨步上前来抓住我的手,“还跑?!”
“我又不是傻子我干嘛不跑!”我大声吼他,“难不成还指望你带我出去?”
方恒怒了,吐掉嘴里的狗尾巴草,瞪着我说,“你好好求我不行?刚求我带你出来看日出那态度不挺好的?凶巴巴的,找打呢!”
我看跑了跑不掉了,心情糟透了,恨恨道,“干你屁事!”
方恒无可奈何地看着我,半晌才说,“我刚才想了下,三倍价钱不划算,至少五倍!”
我一听,乐了!“五倍就五倍,你带我,马上走!”
方恒奸诈地笑了笑,然后带着我下山去,顺着一条小路走到海边,找到停在一边的车子,然后快速开车离去。
上车过后,我猛地发现月棠还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