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付完父母之后,张必成心中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父亲不生自己的气了,母亲也不会逼着自己去相亲。自己的这个假期,才算可以踏踏实实的过了。
晚上,他给吴若薇打了个电话,感谢她白天的仗义相救。
“把地址用短信发给我。”吴若薇说道。
“什么?”
“你家的地址啊。我将毛毯寄给你。”
“不是。你怎么真买啊?”
“不真买难道还骗人?那以后你父母亲会怎么看我?不是言而无信了吗?”
“我没告诉他们你的名字。”
“张必成,你要躲到什么时候?是个男人就大声的说出来,你喜不喜欢我?”
“你人很好,我当然喜欢。”
“那就成了。地址,速度!”
张必成哑口无言。这丫头今天这么直接,搞得他有点反应不过来。
不过,话既然说出口,他的心里反而轻松了许多。这大半年来,他在外面的时间多,在深圳的时间少,两人自然就没有见面。不过每天一通电话是没少的,不拘说多说少,有时只是一句简短的问候,也可以让人心中温暖不少。
有时候,两个人的关系,就像一层窗户纸,没捅破之前,朦朦胧胧,看不真切。一旦捅破,霎那间便心中敞亮,再无疑惑。
张必成将自家地址用短信发了出去,心中止不住的有点小喜悦。
接下来几天,张必成的回家,给靠山村平静的生活带来了一丝涟漪。
曾几何时,张必成在村民中的形象,从三好学生、天才儿童蜕化成了书呆子、窝囊废。原本是孩子们学习的好榜样,一晃成了大人教育小孩的反面教材:“不要学张必成,只会死读书,结果工作保不住,女朋友也留不下。会读书有什么用?自己都养不活自己。还不如村口的李大傻,初中没毕业,就缀学去打工了。现在呢,在城里开了家公司,一年挣几十万,在城里买了套房子,不但老婆有了,情人都有好几个。”
现在呢,大家忽然发现,原来读书并不是一点用都没有,至少张必成找了个工作,年薪十万。在这个小山村,一年挣十万就可算大富翁了,毕竟不是人人都是李大傻,大部分在外面打工的年轻人,一年能挣三万就算好的了,能够达到聂丰那种程度的都算少数。而且据小道消息,李大傻也没有传说中的那么有钱,别看他在人前有模有样的,出入都是高档场所,出手阔气得很,但他公司的帐面上并不好看,欠了银行的很多钱。而前段时间还发生了供应商堵门事件,当时至少上百个供应商围堵在李大傻公司的门前,打着横幅,高呼口号,要求他偿还货款。
两相比较之下,村民们忽然发现,原来靠山村在外面混得最好的,居然还是张必成。不是说他是个书呆子么?不是说读书无用么?现实似乎不是这样子啊。
虽然只是个例,但至少说明了一点,读书并不是人们想的那样,一点用都没有。
几天后,一件包裹在靠山村引起了强烈震动。
包裹并不太大,就是两条毛毯,居家过日子必备的用品。只不过质地是羊绒的,看似薄薄的毯子,裹在身上非常暖和。价格也不便宜,一条大概要两千多块钱。
张大生夫妻俩不无炫耀的拿着包裹在村里四处串门,每遇见一个人,都会拿出来显摆一番,再加上一句旁白:“我媳妇买的。”然后在别人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中走向另一家。
随同包裹寄来的还有一封信,里面夹着一张照片,是某一次张必成和吴若薇出去玩的时候照的合影。照片中吴若薇穿着凉鞋,白色衣裙,扎了个马尾辫,看上去非常素静。她原本不是令人惊艳的美女,但胜在自然,随随便便往那里一站,明快的气息流露出来,仿佛那一方天空都亮了很多。无论谁看到那张照片,都不得不承认,如果说漂亮,自然是林晓嫣更漂亮。但要说谁才是儿媳妇的首选,大家却一致选择了吴若薇。这个姑娘面相和善、亲切、大方,青春洋溢,一看就是没什么心机的人。过日子不是摆花瓶,不是谁漂亮就合适的。
张必成不得不承认,吴大小姐这一招玩得漂亮。一张普普通通的照片,不仅俘获了自己父母的心,连带着全村的人都对她认可了。
这个时候,外面的世界正处在纷纷扰扰之中。无数的谎言、谩骂、诽谤、口水漫天飞舞,八卦娱乐史上第一乌龙正在发酵。不过这一切对于已经远离是非漩涡的张必成来说,没有丝毫影响。靠山村的生活是宁静的,他不看电视,不听广播,也没有报纸看,更没有网络这回事。深秋的山乡,收割已经结束,到处都挂着沉甸甸的劳动果实。屋檐下,岩石上,土坪里,到处都是。有红通通的辣椒,金灿灿的玉米,灰不溜秋的花椒,山里的野味,树上的野果,数不胜数。
在这种时节,搬一张椅子,坐在坪院中,周围是丰硕的收获,抬头望天,天湛蓝纯净,偶有白云,舒卷百变。天边山峰连绵不绝,或俊秀多姿,或怪石嶙峋,或直刺云际。俯视山谷,绿茵如毯,起伏不定。千百年来,乡亲们开垦的梯田鳞次栉比,见证了人们改造自然的丰功伟绩。有小河从山谷中蜿蜒穿过,仿佛一条玉带,滋润着大地。
正所谓俯仰天地,看风起云涌。倘若再拿一把鹅毛羽扇,那般做派恐怕更像一位隐居山野的隐士了。
这天张必成吃过早饭之后,进屋拿了一把椅子,正准备冒充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