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色为雅间里的客人献舞,这屋里的三五个客人不似游手好闲的公子哥儿,倒反像江湖中的年轻侠客。水色和风铃不约而同地一边表演一边竖起耳朵偷听他们的谈话内容。
“最近江湖上不太平啊。你们知道‘驭魔教’吧。近來貌似有些动静。”侠客甲说。
侠客乙马上接话道:“‘驭魔教’的大名江湖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只不过,近十年來一直低调从事,属于半隐退的状态了,怎么又起波澜了。”
“谁知道呢。我猜大概是‘二君’的两个义子羽翼渐丰,想要带领全教重出江湖。话说驭魔教大权一直又魔君和妖君分掌,但是现任的这两位都沒有亲生儿子。只有魔君阎狱育有一女,所以‘二君’各自收了一名义子以备将來继承自己的位置。”侠客丙分析道。
“你们说会不会与青衣阁的灭门有关系啊。青衣阁被灭门才短短几个月,驭魔教就活分起來了,岂不是巧合得有些奇怪了。”侠客丁大胆猜测。
“这可说不准,驭魔教一向诡谲莫测,什么事儿都干得出來啊……”话音未落,一声突兀的琴弦断裂声打断了几人的谈话。侠客甲不悦道:“怎么回事。大爷请你來是助兴的,不是扫兴的。给我滚。”
水色也看出了风铃的不对劲,于是将风铃打发走了,自己向客人们赔罪:“几位爷莫怪,她是新來的不懂规矩。奴家替她给大伙陪个不是,几位爷消消气,让奴家陪几位喝酒助兴吧。”说着将酒杯倒满先干为敬。
他们也不是胡搅蛮缠之人,见她这样伏低做小也就作罢,继续喝酒聊天。
“算了,不说这个了。江湖上腥风血雨的事说多了沒得倒了胃口,爷们儿换个香艳的小道消息。”侠客丁神色**地一笑,继续讲道:“我有个朋友前个儿夜里喝花酒回去的路上经过护国公府后门,见从里面有人悄悄抬了一个像尸体似的东西出來。我朋友好奇,便一路跟着到了乱葬岗,结果你们猜怎么着。”众人嫌他卖关子催他快说,他喝了一大口酒接着说:“里面还真是一具尸体,还是一具肚子被戳了个大窟窿的女尸。他给我形容的那个情形真是惨烈哟,肚子上的伤口那么深,尸体的血把覆盖着白布都染透了。啧啧……”
“咦。快别形容了,听着都觉得恶心,这哪里香艳了。”侠客甲打断了丁。
“你听我说完呐。这死了的**不是别人,正是护国公去年新纳的小妾。听说是怀了孕了,所以才不为主母所容,给害死了。”侠客丁神秘兮兮地说着。
“我说为何专往人家肚子上戳窟窿呢。原來是为了一尸两命啊。护国公命苦啊,娶了个母老虎,绝了他家的子孙香火了。”侠客丙惋惜道。
“最毒妇人心,果不其然啊。这娘们儿狠起來男人都比不过。”侠客乙边感叹着又喝下一大杯。
“诶。我好像记得那小妾就是从这赏悦坊出去的吧。水色姑娘,那**原來是不是你们坊里的姑娘啊。”侠客甲问一旁伺候酒水的水色。
“如果是镇国公凤大将军家的那位,那就是了,不过我们不熟的。”水色露出甜美的笑容。
侠客丁哈哈一笑,一把搂过水色**道:“咱们的花魁今日心情似乎格外的好啊。笑得这么甜,把爷们儿的骨头都笑酥了,哈哈哈……”众人也跟着起哄大笑。
水色给几个人依次斟酒,自己又敬了众位一杯:“今天奴家就是高兴,希望几位爷也能尽兴而归。干了。”害死花舞的“凶手”罪有应得,她怎能不高兴。
伊人死后凤天翔很是愤怒,尤其是知道这是大女儿授意的之后更是怒不可遏,只可惜敢怒不敢言。如今的凤舞再也不是从前那个他可以随意摆布的小女孩了,浸淫皇宫多年的她已经成长为一个连他也要敬畏三分的一国之母了。于是,凤天翔最终也只能是杀了那个作为直接凶手的妇产嬷嬷泄愤。
消息传回凤梧宫,凤舞不屑的笑笑。她的父亲啊,年纪越大就越糊涂,越发的缺少了年轻时的那股雄心和气魄。都年近花甲了却偏偏被美色眯了眼睛、蒙了心智,对朝堂上的事反而不如从前上心了,真是令凤舞失望。还好现在晋王的表现不错,并且有越來越出色的趋势,这也是唯一令凤舞和凤卿欣慰的了。
“娘娘这么直接的与老爷对抗,就不怕老爷真的生气。”青见识了主子的杀伐果决,既佩服又畏惧。
“生气又如何。父亲一直认为本宫除了他再无依靠,殊不知我们相互扶持着一路走來,他除了本宫也依靠不了旁的人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样的关系越來越明显,我们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一辈子的尊荣地位重要,还是暂时的美色重要,父亲虽然老了却也还沒糊涂到家呢。这些年里本宫也暗中笼络了一些重臣,现在又有了晋王的效忠,本宫早就不是可以被随意操控的傀儡了,就算是父亲也不得不让我几分。”凤舞拿着剪刀将花瓶里开败了的几朵白梅利落地剪掉。人嘛,就跟这花一样,看着不顺眼的除去就好,无伤大雅。
“娘娘说的是,是奴婢愚钝了。德全手下的人已经查出句丽国那几人的底细了,要不要宣德全进來回禀。”青想起了前不久凤舞交待下來的差事。
“传。”凤舞放下剪刀,用湿布巾净了手。
德全进殿将他所搜集到的信息一一详细汇报给凤舞:金嬷嬷是李允熙的乳母,但是她曾经还有一个鲜为人知的身份,那就是句丽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