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嬷嬷既悲痛又害怕地跪到李允熙脚边哀求:“公主饶命啊,兹事体大,老奴不敢随便言语,还请公主给老奴一些时间整理思绪,待平息了风波再向您详细道來,”说着还拼命磕头,李允熙无奈只好答应。(
金嬷嬷的松口让李允熙更觉不,她隐隐觉得那些流言蜚语并非空穴來风,难道真的跟她的胎记有关系,李允熙强迫自己冷静下來:“如果诚如外界传言,智雅是句丽长公主,那她的身上必然有和本宫一模一样的胎记,待会儿那丫头來了,本宫便看个仔细,”
这厢智惠在侍女寝房里找到了趴在榻上的智雅,虽然身体行动不便,但是眼见着精神还是很好。
“你这伤可好些了,主子宣你过去呢。”智惠拨开智雅的衣领,瞧了瞧她肩背上被烫出的大片水泡。事故发生在两日前青來送皇后娘娘的赏赐之时,当时青放下东西随口问了一句智雅在哪儿,智惠沒多想便告知她智雅去了御膳房领些小厨房需要的食材。沒曾想青也刚巧有事需要走一趟御膳房,结果她俩就在御膳房里相遇了,还发生了不小心将铜壶里滚开的热水误洒在了智雅背上的惨剧。事后智雅怕李允熙知道了又要责怪她办事不利,于是只说是受了点小伤,并沒有告知除智惠外的人伤情严重的事实。
“你可知公主找我何事,快帮我找件干净的衣衫,可不敢叫公主看出端倪來。”说着便硬撑着起身,窸窸窣窣地穿起鞋袜來。
“你伤势未愈,不好挪动……要不,我替你回了主子实情吧,你这身子不好再折腾了,”智惠扶住她,终是不忍心好姐妹受罪。
“无妨。别让主子等急了,否则又是一通责罚。”言罢推开智惠的手,忍着疼痛缓步往正殿行去。
“奴婢给主子请安,”智雅故作平常地给李允熙行了礼。
“偷懒耍滑的东西,受了点轻伤便三两日躲着不干活,是要作死啊,”李允熙狠狠推了推智雅的脑袋,还是金嬷嬷劝她赶紧办正事要紧,她这才停了对智雅的责骂。李允熙好整以暇地坐回椅子上,嘱咐智惠关紧正殿大门并在门口守着不许人进來,自己则要和金嬷嬷好好查验查验这个传说中的“正牌公主”,她颐指气使地扬扬下巴,一指还跪着的智雅向金嬷嬷发出命令:“把这贱婢的衣服给本宫扒了,本宫倒要看看‘伤’成什么样了,”
金嬷嬷二话不说使蛮力控制住了智雅,三下五除二地就把她的上身剥了个精光。智雅反抗不得,只能委屈地嘤嘤哭泣。
当李允熙看到智雅背上遍布惨不忍睹的溃烂脓泡时,非但沒有任何同情怜悯,反而愈加的怒不可遏:“好你个心机深重的坏东西,居然还懂得靠自残來弄虚作假,”说着便将皇后赏的手串砸向了智惠的面门,坚硬的玉石撞到了智雅的嘴角,她甚至可以品尝到牙齿松动后泛起的血腥味儿。
“奴婢不懂公主在说什么,奴婢隐瞒伤势是怕主子烦心。这伤也非奴婢自残,而是青姑姑不小心弄的。奴婢……实在不知道做错了什么,”智雅一边流泪一边哑着嗓子剖白。
“还敢狡辩,呵,真是沒想到啊,说,是不是你在宫内散播谣言,还敢说自己才是真命天女,有沒有这回事,”李允熙愤恨地抬起智雅的下巴,让她直视自己的眼睛。
“奴婢冤枉啊,奴婢从來沒有听过这样的说法,更遑论造谣,奴婢自八岁起就伺候在您身边,奴婢的对您的忠心日月可鉴,又怎会做出诋毁公主名声的事情啊,”智雅哭喊着叫屈。
李允熙嫌恶地松开智雅的下巴,但是并不相信她的慷慨陈词。李允熙此时心中对智雅身世的怀疑反而更重了一分,她甚至有些相信并害怕智雅就是那个“真正的”公主了。
“大胆奴婢,以为公主心软好欺么,少在那儿装可怜了,为了贪慕荣华不惜诋毁主子、伪造自己的身世,还敢恬不知耻地喊冤,知道公主胎记脱落的人只有咱们几人,我和智惠自然不是那等背主忘恩之人,想來除了你也不会有旁人了。你一定是以为公主的胎记消失了,你自己也把背上弄得血肉模糊、难以辨认,这样即便冒充公主也死无对证了,好恶毒的心机啊,”金嬷嬷抢在李允熙心里防线崩溃之前替她为智雅找到了一个合理的罪名。
“对,沒错,你是想冒充本宫,你这狠心的丫头,为了荣华尊贵连自己的身体都舍得赔进去,真可谓无所不用其极啊,”李允熙找到了忧惧的宣泄口,顿时又生出了恶毒希望。她冲到智雅面前狠狠甩了她几个巴掌,心情稍微舒坦了些,道:“金嬷嬷,把这贱婢捆起來关到小厨房去,严加看守。这几日谁也不许动用小厨房了,待本宫查明一切再好好收拾她,”
“是。”金嬷嬷麻利地扭着智雅的胳膊,将羸弱的她一路推搡着赶去了小厨房,并将她的手脚都捆了个结实。
智雅在经过门口时,将求救的目光投向了守在一旁的智惠,智惠除了回以怜悯和无奈的眼神别无他法。智惠在门外将里面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当听到她们谈及“胎记”、“伤疤”之类的字眼时,智惠总会下意识地摸一摸自己肩胛上的烙疤。看到智雅的下场后,她更是冷汗涔涔。这块从小烙下的疤痕被智惠当成羞于见人的秘密被小小翼翼地隐藏着,如今她为自己从未将此事告知他人感到庆幸。
关押好智雅,打发走智惠,李允熙等不及要询问金嬷嬷关于她身世的隐情。
“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