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她一提醒.秦殇倒真记起这件事了:“你……我想起來了.你叫水色……是死去的花舞的姐姐……难怪你这么恨我……原來是替妹报仇啊……”知晓原因后秦殇似乎能理解她的心情.
“闭嘴.我还沒说完.我是要复仇沒错.但是有一点你说错了.我不是水色.我才是花舞.”原來当初知道妹妹即将被杀.姐姐水色恳求流苏让她李代桃僵.
花舞和伊人皆为流苏爱将.无论哪一个她都不想失去.但是为了向秦殇交差.她不得不牺牲其一.不幸的是.花舞是被坊主放弃的那一个.当水色提出要代替花舞去死.让花舞以她的身份继续活下去时.流苏既心痛也心动.毕竟水色在坊中的贡献不大.又不会武功.根本无法执行危险的任务.最终.在水色的万般恳求下.流苏答应了.
“你可知道我有多恨你们.流苏为了与青芒争宠.私自派我们进宫执行任务触怒了你.因而才害了水色性命.明明是伊人那个蠢货.落下了证据被你发现.凭什么死的不是她.流苏袒护她.便可牺牲我们姐妹了吗.都是自私鬼.都该死.”所以.她设计让伊人被选中做了凤天翔的小妾.因为她知道.在那样的钟鸣鼎食之家断容不下一个风尘女子.她就是要让伊人在饱受欺凌践踏之后悲惨地死去.
她还向皇帝揭露了赏悦坊里所有秘密.此时的流苏一定还傻傻地盼望着眼前这个将死之人得胜归來.只可惜她等到的注定是全军覆灭的噩耗以及赏悦坊的分崩离析.而流苏本人也难逃瀚律的制裁.
“对了.你不是想知道皇帝在哪儿吗.我就让你死个明目好了.”子濪轻轻叩了叩身下的车厢地板.
令秦殇惊讶的一幕发生了.车厢地板居然自动弹开了一人宽的空隙.下面竟是可以容纳两三个人的暗格.好狡猾的皇帝.他怎么就沒想到呢.
一名瘦弱的下等士兵搀扶着端煜麟从暗格中爬出來.待二人坐回车厢.秦殇定睛一看.身着青灰色兵服的竟然也是个女子.呵.想他秦殇一世英名居然要栽在两名小女子手上.不禁自嘲地笑了.
子濪反手抽了秦殇一大嘴巴.呵斥道:“你还笑得出來.好好看看她是谁.”秦殇已经无力去抹掉嘴角的血迹.抬起眼睛看了看青灰色兵服女子.显然.他仍旧不认得这名女子.
“秦驸马.别來无恙啊.在下青风.今日來此便是要为我青衣阁五百二十七位姐妹报仇.”青风一手拉开衣襟.露出了胸前一片狰狞伤疤;一手握住了插在秦殇胸口的刀柄.只要轻轻一拨.秦殇将立刻血崩而亡.
当初子濪为取得秦殇信任.不得已让青风配合她演了一出苦肉计.她告诉了青风秦殇是如何放弃青衣阁、致使青衣阁覆灭的.青风恨极.势要报仇雪恨.青风将胸口前的残翼青羽蝶刺青剜下.让子濪献给秦殇以证明她被杀死.从此.苟活下來的二人结成同盟.展开了一系列的复仇计划.
“且慢.再让朕问他几句话.”端煜麟还有一些事沒弄清楚.不能就这样让他死了.青风颇不情愿地松开了手.退到子濪的身旁.
端煜麟与秦殇保持着安全的距离.开口问道:“秦殇……不.你应该不叫秦殇吧.说吧.你的真实身份.”
“我本姓冯……名子旸……淮朝安亲王是我的父亲;后主冯子晔.是我的族弟……”秦殇断断续续地开始讲述起他命途多舛的童年.
淮嘉康二年.时局动荡.割据大战一触即发.当时的安亲王似乎已经预感到冯氏王朝即将陨落.他看着当时只有十二岁的冯子旸深感挫败.冯子旸是家中独苗.为了保护他不受庙堂污浊所染.六岁时便被安亲王送去华阴山拜师学艺.六年后一归家便要面对这破败的时局.这叫做父亲的于心何忍.
在剑拔弩张的情势下.唯有秦明的府上一片安然.秦明此人.德高望重.无论是在皇室还是在平民之中都十分具有威信.秦家与冯氏和端氏的关系都十分要好.因此.在秦明保持中立的状态下.无论是保皇派还是造反派.都对他敬重有加、不敢侵扰.秦府也成为了这乱世间难得的净土.
巧在安亲王早年对秦明有救命之恩.二人私交甚笃.于是.安亲王便想到了一个好办法..将冯子旸送到秦府暂住.战乱一起.也唯有秦明能护他周全.
秦明的长子秦殇.与冯子旸同岁.只不过秦殇自幼体弱多病.长年卧床的他甚至不曾为外人所见.除了与他青梅竹马的端珞.少有朋友的秦殇非常欢迎冯子旸的做客.并将端珞介绍给子旸认识.毕竟同龄人在一起总能找出些共同语言來.见孩子们相处甚欢.秦明便答应留下子旸.待时局平稳再接回安亲王府.
很快.战争开始了.五年的割据最终以端氏一族的胜利告终.成王败寇.等待冯氏王族的必然是抄家灭门的惨剧收场.而安亲王一家亦列在死亡名单之上.
安亲王府上下一百三十一人.三十八人斩首示众.余下的或沒为官奴或刺配边疆.就连安亲王当时还不满周岁的小女儿也未能幸免.子旸连面都來不及见上一回的幼妹.就这样牺牲在了成年人的“杀戮游戏”中.
从此子旸成了无家可归的孤儿.然而屋漏偏逢连夜雨.正当他沉浸痛苦最需要人陪伴的时候.好友秦殇也因病撒手人寰.秦明为保冯氏血脉.毅然将秦殇与子旸的身份互换.并恳求端珞保守秘密.时值情窦初开的少女早已对子旸暗生情愫.为了心爱之人还有什么不应之理.就这样.秦明的一招偷天换日.改变了冯子旸的人生.
“难怪当年先皇清点犯人时发现少了一人.后來却在乱葬岗找到了刻有‘旸’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