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璎瑨站起身来扑落扑落衣摆,坐回座位好整以暇地看着屠罡,那眼神仿佛是在看一具死尸。
“瘦猴儿!去请王妃过来。”端璎瑨呼喊一声,守在门外的瘦猴儿麻利地去请来了凤卿。
“叫我来什么事啊?我正哄茂德午睡呢……”一进门凤卿便有些不耐烦地抱怨着,不料低头瞧见了蜷缩在地上的屠罡,于是出言讥讽道:“哟!这不是盖邑侯吗?你还有脸来我们王府呢?啧啧……”真没见过这般不要脸之人!
“王妃且看盖邑侯长得皮糙肉厚的,可见他那张脸皮的厚度也不在话下了。”白月箫与凤卿一唱一和地羞辱屠罡,可怜屠罡根本不敢还嘴。
“废话少说吧。”端璎瑨一掌推翻身侧的花架子,上面摆放的一盆君子兰应声落地,连盆带土摔得散了花。
“王爷这是做什么?”凤卿疑惑,难不成是拿花盆撒气?
“王妃莫要出生,只消在一旁静静看着便好。”端璎瑨不予解释,径直走到屠罡身边,踢了他两脚,诡笑道:“盖邑侯还有什么遗言吗?再不说可就没机会了。”
“你、你想干什么?你不能杀我!皇后娘娘已经饶恕我了,你不能抗命!”屠罡坐在地上拼命往角落里退。
“谁说本王要抗命?就像你误杀了本王姑姑,本王也可以‘误杀’你呀!皇后娘娘能放过你,自然也能宽恕本王,你说是不是?”端璎瑨噙着嗜血的笑容,眼神中弥漫着阴狠和疯狂。
“不、不、不要!不要啊!饶命、饶了……”不等屠罡求饶的话说完,端璎瑨便拎起屠罡的衣领,将他一路拖至洒满花盆碎片的位置。
“屠罡,你是怎么杀死本王姑姑的,本王就让你怎么个死法!”端璎瑨揪起屠罡的头,狠狠地往碎片上砸去。
“噗嗤——”锐物戳进皮肉的声音伴随着屠罡撕心裂肺的嚎叫瞬间响彻大殿。凤卿也被丈夫突如其来的狠厉手段吓得惊叫出声。
“闭嘴!”白月箫怕叫声惹来外面的人怀疑,迅速抓起一把土塞到了屠罡嘴里,暂时堵住他的口。
屠罡死命挣扎,拼尽全身力气推开端璎瑨。端璎瑨一时大意,被推了个趔趄,他不屑地啐了一口:“垂死挣扎!本王看你能逃到那儿去!”
屠罡捂着额头上的伤口慌不择路,汩汩而出的鲜血模糊了他的视线。隐约间他看向被吓呆了的凤卿,于是摇摇晃晃地向她走去。
“你想干什么?别过来!”凤卿见屠罡伸手欲劫持她,总算回过神来,大叫:“褐风,救我!”
瞬间一阵疾风袭来,褐风破窗而入挡在凤卿前面,一脚将踉跄的屠罡踹翻了过去:“休伤我家小姐!”
褐风这一脚,使了十成十的力气,哪是屠罡这水货能受得住的?他只觉五脏六腑都移了位置,喉头一热,鲜血喷口而出。最后,他的身体像断了线的风筝般,无力地坠落到了地面。
“呀!褐风你是不是把他打死啦?”凤卿惊魂未定地紧紧抓住褐风的衣袖。
“他妄图伤害小姐,死了也是活该!”褐风冷冷地瞥了一眼一动不动的屠罡。
“说得好!哈哈哈……”端璎瑨抚掌大笑:“不愧是忠心耿耿的影卫!你为保护王妃,推开了盖邑侯,是他自己没站稳跌在了碎花盆上……对吗?”端璎瑨反问在场的几人。
“对、对!是这个杀千刀的欲对本妃不利,所以才会‘自食恶果’的!”凤卿大着胆子上前踢了踢屠罡的尸体。
“小姐怎么说,属下就怎么说。”褐风抱拳拘了一礼,一个闪身退出了“战场”。
“唉,盖邑侯怎生恁地不小心?这头磕在碎花盆上,哪有不死的?唉!”白月箫连连叹气,假仁假义假慈悲,心里却实则解恨!
“这就对了嘛……”端璎瑨别有深意地看了看凤卿,然后微笑着拉过妻子的手:“王妃今日受惊了,本王陪你去休息吧。瘦猴儿把尸体抬回盖邑侯府,顺便把那一千两银子赔给他们!”
“遵命!”瘦猴儿坏笑了一下,招呼几名小厮将尸体弄了出去。
回到卧房,凤卿放下一直端着的架子,瞬间变成不知所措的小女人。她哭着扑到端璎瑨肩膀上:“你杀了屠罡,这可怎么办啊?你说是误杀,又有谁能相信呢?”明摆着是携私报复。
“本王就没指望有人信啊!”端璎瑨无所谓地笑笑。
凤卿打了丈夫一下:“你还笑!都什么时候了?我都担心死你了!万一帝后怪罪……”说着哭得更凶了。
“卿儿怕为夫因此获罪?”端璎瑨替凤卿抹去泪水。
“当然怕!你若出事,让妾身和茂德怎么办?”皇后赦免屠罡,而端璎瑨却杀了屠罡,这摆明是与之作对!也不知道皇后会气成什么样子?会不会为难他们?
“卿儿别哭了,若想为夫平安,你只需帮我个小忙……”端璎瑨跟凤卿咬耳朵,将自己的办法说与她听。
“就这样?”凤卿不敢相信事情就这么简单。
“就这样。”端璎瑨给了妻子一个“放宽心”的笑容。
屠罡去晋王府致歉,“走着进去、抬着出来”的消息很快就传入皇宫。与端璎瑨意料相反的是,皇后并没有勃然大怒,反而“乐呵呵”地接受了这个事实。但是,对外她还是需要装出一腔不满的态度。
未等凤舞向晋王发难,凤卿便主动进宫“请罪”来了。
凤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满口都是对端璎瑨的埋怨:“臣妾也不知道王爷是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