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梅被罚掌嘴的事已经成了宫中的一大笑柄,对此,宸栖宫上下讳莫如深。风波持续了大半个月,总算是过去了,而徐萤主仆反击的时刻也即将来临。
二月下旬,天气越来越暖和,雨水代替了雪花接踵而至。
都说春雨贵如油,可是陆晼贞却一点都不喜欢这难得的气象。因为每逢阴雨潮湿的日子,她受过箭伤的旧患便会隐隐作痛。
她现在居住的漪澜殿西配殿,哪里都好,就是一到雨天爱泛潮。刚巧她又最受不了这个,想着生完了孩子莫不如再搬回去吧。
陆晼贞捂着胸侧,表情不适:“这屋子湿气太重了,情浅,你去再多添些香料,把殿里的所有香鼎都点上!”
“哎!”情浅答应一声,将内务府孝敬的明庭香和愒车香各取一半,添入外殿的鎏金百合大鼎;再将另一半加到寝室中的青花缠枝香炉里。她用扇子扇了扇香炉口,好让飘出的香气尽快挥发。“小主,你觉着好些没?”
“嗯。”陆晼贞抚着肚子,靠在美人榻上闭目养神:“你去给我灌个汤婆子吧。”她本身就畏寒,自从怀孕就更不能受凉了。可宫里的地龙早就撤了,害得她只能靠热水取暖。
情浅下去准备,陆晼贞独自一人闲适小憩。她犹觉得房中霉味略重,索性端了香炉放在自己跟前。
陆晼贞卧而假寐,不知过了多久,她忽觉小腹一阵抽痛。
“哎哟!”她不禁呻*吟出声,摸了摸肚子,感觉不妙!遂大声呼喊下人:“来人呐!情浅!来人……我肚子不舒服……快请太医!”说完腹部骤痛如针刺,她想坐起来,刚一挪动便重心不稳地翻到了榻下。
陆晼贞摔下来时,还不小心勾倒了身旁的香炉。香炉倾泄,弹飞了盖子,里面正燃烧着的香末崩溅到了陆晼贞的脸上。烫得她哀嚎一声晕了过去,人事不省。
闻声而来的情浅,吓得丢了手里的汤婆子,也顾不得是否会被里面的开水烫着。情浅直冲趴在地上的陆晼贞扑去:“小主!小主你怎么了?快醒醒啊!来人,传太医!”她这一嗓子总算惊动了院子里的宫人,一名腿脚麻利的太监急忙奔往太医院。
情浅用丝帕轻轻剥落陆晼贞脸上的香灰,只见晼贞左脸颊上被烫坏了拇指大的一块皮!天呐,这必然是要留疤了。她可怜的小姐,这一生怎么就这般坎坷呢?
“小主,你振作点啊!太医马上就来了。这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晕倒了呢?”情浅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将陆晼贞抬到了床上。她只觉得手心湿湿黏黏,举起来一看,全是血!
“啊!”她被自己满手的鲜血吓得跌坐在了地上,定睛一看,陆晼贞的裙角已经被浸染成赤色;回头再看地毯,一滩暗红的印记刺痛了她的眼睛!情浅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恐惧,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太医赶到时,情浅搂着陆晼贞已经哭成了泪人。她扑到太医脚下不停地磕头,求太医一定要救下陆晼贞和孩子。
“姑娘快起来,下官尽力而为。”太医将闲杂人等都请了出去,只留下情浅和一名医女做帮手。
“西配殿那边怎么回事,乱哄哄的?”此时的夏语冰还不清楚出了什么事,端着新茶正欲品尝。
“小主,奴婢去打听了!贞嫔小主突然晕过去了,还、还流了好多血!”被打发去问情况的小宫女,气喘吁吁地跑回来禀报。
“什么?”夏语冰立马搁下了还没入口的茶水,吩咐道:“梓悦,你快去通知皇后娘娘。我这就过去西殿瞧瞧!”
事态紧急,梓悦一点头,飞快地往凤梧宫赶去报信。
夏语冰心道阿弥陀佛,这个贞嫔可千万别出什么意外,她好不容易复宠,经不起再吃一回挂落了!
碎碎念着来到西配殿,只见一群宫女太监都堵在院子里探头探脑。
夏语出声惊动人群:“都围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干活去!”宫人作鸟兽散。她抓来离得最近的一名宫女,询问情况:“到底出了什么事,搞出这么大的动静?你家小主要不要紧?”
“奴婢夏儿,见过豫嫔!”小宫女被吓了一跳,慌慌张张地请安。
“都什么时候了,还请什么安啊!我问你,贞嫔究竟怎么样了?”夏语冰急得不行,可偏偏这个夏儿是个慢性子。
“回豫嫔,奴婢也不清楚,只是听见情浅姐姐大声呼救,才跟着同伴出来看热闹……”夏儿害怕地缩了缩脖子:“太医不让我们靠近,奴婢也不知道小主状况如何。只是……只是奴婢看见了情浅姐姐手上……有血!”
坏了,见红了!夏语冰预感事情变得严重了。她挥挥手让夏儿退下,自己则在殿外焦急地等待皇后的到来。
“皇后娘娘驾到——”德全尖细的声音响彻漪澜殿。
本就忙得焦头烂额的凤舞,携着一股怒气而来:“贞嫔人呢?”
夏语冰迎上前去行礼,回答道:“贞嫔在寝殿里,太医正在为其诊治。”
凤舞语气有些不耐烦:“有结果了吗?孩子有没有事?”前阵子才被徐萤惹得不快的凤舞,这会儿又要处理嫔妃们的这些烂事,她心情能好才怪!
“还没有,请娘娘入殿等候吧。”夏语冰将凤舞一行人引至外殿就坐。
又等了不到半个时辰,太医总算从寝室里出来了。
“太医,贞嫔母子怎么样了?”夏语冰替皇后上前询问。
太医摇了摇头:“大人的性命算是保住了,可胎儿……唉!恕微臣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