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谦眼睁睁看着服务员应声而走,就说:“颜子真,这也太少了点吧。”
四菜一汤,三个大男人三个女人,其中两个女人还都是大吃货——他当然不会把卫音希算成吃货——,这会儿又饿这么久了,真不够填牙缝的。
颜子真很和气,温柔地看着自己亲爱的表弟,眯眯笑:“小兄弟,来来来,跟姐姐我算一下这一程你出了多少钱?”
卓谦故作咬牙瞪眼忿愤状,须弥又泄了气,低着头煞有其事地叹了口气:“果然有钱是大佬,有钱了不起,有钱欺负人。”
莫琮则赠她一个大白眼:“你也是,明知道你弟弟性子好,还天天欺负他,晓得你有个好弟弟,也不用这么作死地秀,不知多讨厌。话说回来,你不会觉得真是少了点?”
颜子真得意洋洋,过了一会儿,看见不远处端菜过来的服务员,立马吹了个响亮的口哨,口哨声还带拐弯儿的,那就真是说不出的得意了。
然后莫琮、卓谦、卫音希就集体石化了。
那是一个巨大的、巨大的盘子。怎么说呢,盘子的直径足有一个脸盆那么大,当然是大脸盆,然后盘子里的菜还堆得满满冒尖儿,目测足足不止一斤的酸菜粉了。
颜子真扫视了一眼三位目瞪口呆的土包子,很体贴地说:“小鸡炖蘑菇且得费点儿时间呢,咱慢慢先吃这个。”
那股子计策得逞的得瑟样,连卫音希都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随即捂住嘴,弯着一双晶莹澄澈的眼睛看着颜子真的模样。莫琮傻眼过后就笑道:“我是听同事说过东北的菜份量足,真没想到竟有这么足。缺点是咱们不能多吃几种菜了。”
卓谦看向邓安:“邓大哥,你是知道的吧?”
邓安笑道:“我来过哈尔滨。”
卓谦埋怨他:“你也不提醒我们。”让这个促狭姐姐把自己当活宝耍。卓谦自觉年长之后已经甚少被颜子真耍得这么傻样了,虽然小时候那是一耍一个准,每个个案都被家里众亲友长久流传,简直罄竹难书,可那真是小时候啊。
邓安举了筷子戏谑地笑:“那怎么行,有人这么勤快地做了详细攻略,咱们又没有物质上的奖励给人,精神上总得给点报酬意思意思啊。”
颜子真自从上次在盖瑞家和邓安不愉快后,就一直没再见过他,再次见面就是在机场候机,但是从那时到现在,邓安都比较沉默,没有同颜子真说过话,颜子真自然不会主动去搭理他。然而这会儿,他看着颜子真的笑容,虽然是戏谑的,眼神却带了点歉疚,
那点歉疚,颜子真是看得出来,但她也不认为他是为那天说的话感到歉意,反而似乎是因为别的。但她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她本也不是小器的人,虽然邓安说的话很令她生气,可是她也一直知道邓安和邓跃是感情极好的亲兄弟,自己和邓安可是泛泛之交,那么邓安会那么想那么说,似乎也并不是那么不可原谅的,帮亲不帮理嘛。反而是自己的反应有点过了,为什么自己会认为他就应该公正地站在自己一边呢?因为他知道自己的秘密并加以维护吗?这岂止不合情,根本就不合理。
感情的事,哪里来的公正公平。
那么,现在不管他是为什么歉疚,总归是他主动释放善意。她马上反唇相讥:“现在好像是你得到的精神愉悦更多一些。”看戏看得这么快乐愉悦。
邓安弯起嘴角,笑:“那也不能怪我,有人自动献身表演娱众,多么喜闻乐见。”
卓谦哈哈大笑,颜子真斜着眼看他:“啧啧啧,卓谦小同学,你真是太擅长配合了。”胳膊肘往外拐得这么嗨皮。
卓谦活泼地抱拳敬礼:“有大哥大姐在上,小弟一定甘当绿叶,大力配合,绝无二话。”
莫琮拍拍卓谦的肩:“我们吃饭,别理他们,这两人见面就斗法,也不是头一回了,这次得一起度假七八天呢,且有得斗,咱们只管看热闹就行。献身表演娱众的岂止一个人呢,”她侧了侧头,想一想:“嗯,余兴节目都有了,真不错。”
卓谦和卫音希都乐起来,莫琮吃一口酸菜粉条,“唔”一声:“不知道是饿了还是怎么着,很开胃很好吃啊。颜子真贡献不小。”
这么自然地转换话题,颜子真悻悻:“莫琮,你这打一掌给一甜枣的功夫最好多耍在别人身上,欺负我算什么好汉。”
莫琮眯眯笑,偷偷跟卓谦说:“我们以前在寝室里时,你姐姐有个外号叫‘白雪公主’,我叫‘黑桃皇后’。”
卓谦乐得几乎从餐桌上摔下去。
等到盖瑞赶到,又要了当地的名酒玉泉方瓶,他和邓安酒量好,两人慢慢地喝掉一瓶,还让卓谦尝了一小杯。
这一顿饭吃得颇满意。这几个人都是那种到了一地就一定要吃当地食物且能从中找出美味的人,这家菜馆的东北菜也着实做得不错,量又十分十分的足,最后六个人都捧着肚子回酒店。
次日为休整,三个女生去逛街。盖瑞谈生意,邓安带了卓谦不知道去了哪里。
哈尔滨的冬天真的非常冷,非常冷,他们去的这一年算是暖冬了,白天也低到了零下十几度,在室外呆几分钟就冷得直跳,露在空气中的脸像刀割一样,而且割了几刀就没感觉了,伸手一摸,冰一样。她们全用围巾包紧了脸,还是有寒风透进来,简直无孔不入,便一间一间店铺地钻进去取暖,等到暖和了,再走,再钻。每家店老板都不介意,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