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调查得怎么样了?”莼兮从沉思中回过头来,看着离她不远的沐卉。
“舒袖还是没有下落,不知道去哪儿了。”被莼兮一问,沐卉也从回忆中醒来。
莼兮从鱼池边站起身来,眼睛却又看着池中的鱼儿。半响,才道:“已经两天过去了,怎么会一点线索都没有。小阿哥究竟是怎么掉入水中的?”
“皇上已经差人去查了,可惜没有结果。只知道是寿康宫的那位赵嬷嬷带着小阿哥去那儿的,从她的口供里,也并无别的可用的消息。她只说一时疏忽小阿哥走丢了,等找到的时候已经在池里了。想必我们听见的那一声尖叫就是她发出来的。”沐卉又说。
显然莼兮并不满意这个答案,她将手中的鱼食晒向池里,猛地一个转身,狠狠的将未丢进去的鱼食都扔到地上。微怒道:“没了?”
“外面传闻,是舒袖将小阿哥推到池里的。”沐卉小心翼翼的回答:“因为舒袖的失踪,小主又曾经在现场出现过,所以……”
“所以……我就是主谋。”莼兮听不下去了,打断她的话,苦笑道:“她们还真是高估了我。”
此时,莼兮几乎能想象,外面传得该是有多难听。口口相传,几乎人人口中吐出的都是真相似的。这宫里,不管什么事情,只要有一个人知道,说了出去,就像是瀑布一般倾泻得停不下来。而且,到了最后,早已经是面目全非了。
她都能猜到她们口中的自己有多么的歹毒,多么的狠厉。甚至,她隔着厚厚的宫墙,都能听见有人在说她因为妒忌,因为自己的孩子死了,就要害死别人的孩子。这样的话,她不仅仅是听到,这两日,她在半梦半醒之间都一直听见类似的言语。
如今的她,已经成为了人人眼中的毒妇。
翊坤宫的大门她几乎不敢让人打开,似乎开了一个小缝她都能听见辱骂的声音。
玄烨来过两次,可每一次都只是安慰她几句就匆忙离开了。
沐卉不忍看着莼兮如此,上前几步将她抱在怀里:“小主,哭出来吧,哭一场就好了。”自从那日抱着长生的尸体哭得几乎晕了过去,就再没有见她掉一滴眼泪。
尽管,一年前那撕心裂肺的感觉加倍的回来了,她都忍着不再哭泣。脸上除了自嘲的笑,就只剩下愤怒。
莼兮推开她,认真的说:“无论如何,都要找到舒袖。这一次,我一定要知道她背后的主子究竟是谁。”她不想再由着自己的猜测行事,她要一个肯定的答案。
如果当初她第一时间将舒袖找来逼问清楚,而不是靠着自己的揣测行事,现在就不会晾成这一悲剧。
佟妃或许是她的主子,可没有证据,也难保不会是别人。
在黄昏的时候,莼兮偷偷约见了韩姬。她想,这件事情,恐怕不是她一人之力所能解决的。
这是韩姬自入宫以来二人第一次见面,以前一直小心翼翼的怕别人发现她们的关系,如今也是万不得已,莼兮还是想要见到她。在莼兮的内心深处,只要韩姬在就会让她安心。
这么大的事情甚至连京城民间都开始有了传闻,韩姬自然是清楚的。并且在第一时间就让雅楠去慎刑司探听了消息,却仍旧无果,与莼兮所知的都大同小异。
一时间,韩姬也没了头绪。两人都觉得重点应该放在舒袖身上。可问题的关键是舒袖已经莫名的消失了三天,搜查了整个皇宫都没有找到她,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我之前就让人打听过舒袖的事情,她与佟妃身边的怜雪感情不错。有一次沐卉还发现她先后偷偷去过承乾宫与永寿宫,而那一天,我在御花园险些受罚。”莼兮将之前在御花园的事情都说与韩姬听。末了,她又道:“我一度怀疑舒袖就是佟妃的人,然后我在宫外被人刺杀,姐姐也曾经说过,那些人很可能是佟家的人。所以我就更加肯定舒袖是佟妃安插进翊坤宫的人,一直对她有所提防,可没想到这一次还是被她害了。”
韩姬听完莼兮的话,久久没有说一句,就在莼兮开始焦急的时候,韩姬才冷冷的说道:“不管她背后那人是谁,目的都是想要害你。如今舒袖的失踪,已经让你备受争议,那到时候,即便找到了她,只要她说这一切都是你指使的,你恐怕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
莼兮点点头,这也正是她所担心的。流言是怎样一种可怖的东西,莼兮到现在完全明白了。可是,她最担心的还不是自己的名誉,而是没能找出害死小阿哥的凶手。
只见韩姬停顿了一会儿,又说:“倒是有一件事情,我们必须弄明白。舒袖究竟是怎么知道你要找小阿哥的,而且早在那之前就消失不见了。即使她是一直藏起来,偷偷跟着你,那她也不可能知道小阿哥在哪里。而且就那么刚好的有机会将小阿哥推入池中。”
莼兮听韩姬这么一分析,也开始疑惑起来。这事情好生奇怪,处处都说不通啊。
良久,她们二人异口同声道:“除非小阿哥不是她推下去的。”
两人相似一笑,莼兮明白过来,说:“如果舒袖与这件事情无关,她只是单纯的失踪。那小阿哥的死就另有人所为,我们应该换一条思路。”
“一开始的先入为主让我们一直纠缠在这团迷雾之中,看来小阿哥的死另有隐情。”韩姬猜测道:“假如小阿哥的死是一场单纯的意外,那应该也不太可能。他那么小,连路都还走得不稳,更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