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启把她放下来,将她拦腰抱起,来到另一个屋子。
这屋子漆黑一片,只有外面一道铁栏杆反射着幽幽冷光,墙上有个洞,刚好容一个成年人手臂穿过,宇文启把她的手臂固定在墙洞上,朝着她阴郁的邪笑,转身去了隔壁的屋子。
宇文启离开,屋子里就陷入了绝对的安静,就连风声,随着宇文启的离开,都被带离了。人在里面不自觉地开始发慌。
当声音光线全部消失,人的精神就会变得迟钝,可能没有过多久,却迟钝麻木的,恍惚间好似真的过了很久,直到一只冰凉的手指触碰上她的手臂,她才蓦然惊醒,心脏跳的极快,好似要跳出胸膛。
冰凉的手指划过她整条手臂,带着拆骨剥肉的恶意,指尖经过的地方,都留下一串细小的疙瘩,那是被吓的反应。
一阵火烧一般热辣的痛意,觉得手臂被人大力的一刀,伤口极深,血一下子涌出来,顺着她的手臂往下流,滴答一声,滴落在地上,响声令黑暗中的她更加心惊。
滴答声不断,让人觉得,身上的血经过那道伤口,源源不断的失去,身体越来越冷,越来越无力,晕眩袭上头。
在这样寂寞无声的暗狱里,听着生命慢慢的流逝,让人惊悚并且绝望。
只是,林靖易却勾起了略显苍白的唇角。
在这种情况下,林靖易竟然还能笑出声来,暗处的宇文启惊讶的挑眉,狭长的眼眸中是阴郁的兴味。
他问道:“你是怎么识破我的设计的?”声音少了平常的阴森冷郁,反而因为好奇,显露出声音本身的低沉优雅。
林靖易一点都不奇怪他的突然出声,低垂着头,她嘴角的笑意骄傲而冰冷:“现在的你,竟然能够想到用这种方式击垮人的心理防线,你真的是个了不起的刑罚刽子手。可惜的是,你把它用在我身上。”
她抬起头来看他,眸光肆意而张扬,道:“这种暗示,在我眼中,可什么都不是啊!”
前世的她所读书籍涉猎极广,宇文启这种方式,就跟二战时期一宗折磨士兵的方式一样,剥夺了视觉,只凭听觉给囚犯一种鲜血不断流失的错觉,最后死于自己的心理恐惧,实际上,伤口很小,血也只流了一点,根本不到致命的程度,囚犯是被自己活活吓死的。
这样相同的方式,若说开始林靖易心中还有些害怕,但是后面与前世所看的案例太过吻合,让她心中生出的恐惧慢慢消散,甚至心里有些好笑,与现代人玩心理战术,他们还是差点火候的。
宇文启眼中璀璨光华一闪而逝,脸上少了几分阴郁之气,整个人看起来就顺眼多了,面容阴柔精致,像是被精心雕琢的玉偶娃娃。
他还想说什么,却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嘈杂之声打断,有下属急急跑过来,半跪在地上,道:“启禀公子,有一群黑衣人忽然闯进来,武功高强,大概有四五十人,我们没有准备,快要顶不住了!”
宇文启脸色一沉,每个字就好似咬在牙齿缝隙里说出来,宛如毒蛇吐信:“不过区区几十个人,竟然让人冲进来,我可真是养了一帮好废物啊!”
那名下属抖了抖,知道主子这是动怒了,不由得将头埋得更低,生怕触怒了喜怒无常的主子。
好在宇文启今天心情貌似不错,竟然没有惩罚那人,而是回头,对着林靖易道:“可惜今天只能玩到这里了,不过你放心,我们以后有的是机会。”这样暧昧的话,在他说来却更像诅咒,携带着漫天鬼气和无尽威胁。
宇文启说完便挥袖往外走,悠悠的道:“跟我出去看看,哪个不长眼的撞到我手上。”
林靖易长长的舒了口气,今天好歹是熬过去了,既然有人能来找宇文启的麻烦,证明宇文启也不是那么不可撼动,这人有些疯魔,她不可能一直这样与他纠缠,且不说于她闺誉有损,就只是提防他种种手段,各种扭曲的想法她都要被吓死。
她沉了口气,静静的等待着,静待着挣脱困境的契机。
外面有嘈杂的脚步声,火把将院子里照的通明,刀光剑影,惨叫呻吟,血腥气慢慢扩散,让折腾了大半夜的林靖易胃里翻腾,喉间涌上一阵阵的呕意。
屋子的门忽然被人撞开,一个黑衣人跌跌撞撞的进来,他好似受伤颇重,转开屋门根本没有力气收住身子,一路撞到铁栏杆上,发出一声闷哼。
来人身形高大,一双剑眉,黑眸湛然有神,上挑的眼角看起来煞气十足,只是眸色冰冷,好似没有任何事物能够令他动容半分。
他身上有浓重的血腥气,只是除了一开始的闷哼声,一直未曾泄露半分声响,额角的冷汗却一直在流,显示着他并没有表现出的那么轻松。
男人面容俊朗挺拔,只那双眼睛,就可以看出是一个难得的美男子,黑布蒙面,更添一丝神秘铁血之气,他只那样站着,就有一股傲然凛利如刃的气势。
林靖易细细看了下那人,一点都不在意男人对她的无视,反而主动开口道:“你的目的是宇文启?如果你还有力气绕到另一边去给我解开手臂上的枷锁,我或许有办法带你离开。”
男人微皱着眉看她,见她眼神清亮沉静,一点都不为他浑身冷硬煞气所吓倒,这才缓和了神色。
他没有说话,却如同她所说的那样绕到另一间屋子,将绳索解开。林靖易看不到他的神情,却从他粗重了不少的呼吸声中听出他并不轻松。
绳索一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