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母亲真的动怒了,林存棠慌张不知所措,冲林靖易使眼色,想让她帮忙说些好话,哄哄母亲,谁知道她竟然直接回了他一个讽刺的笑,让他一口气哽在喉中,气的白了脸色。
林靖易声音平静道:“娘,你也别逼大少爷了,什么都容易,就是人心难改,你强要他离了那对母女,指不定大少爷心里怎么想呢!女儿大概是少同辈缘分,强求大少爷的兄妹之情也不美,娘还是不要为此费神了。”
贺兰雅琴也不顾上哭了,抬头惊讶的看着她,抖着声音道:“靖易啊,你,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怎么存了这个念头!”
她看着女儿稚嫩平静的脸,一颗心又酸又苦,这孩子是被她哥哥伤狠了,竟存了不认不要这个哥哥的念头,都怪她平时太过疏忽,竟让林燕青把她的儿子养成了这幅德行!
林存棠虽然在人情世故上拎不清,但不是个蠢人,自然也听明白了林靖易话里的意思,震惊的看着林靖易,又惊又怒,这丫头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竟然敢说不认自己的话,她凭什么,她怎么敢!
他气怒道:“林靖易,你闹什么!别仗着娘给你撑腰你就张狂,不认我这个哥哥,就凭你那烂透了的名声,到时候被夫家欺负没地方找人诉苦给你出头,可别后悔!”
贺兰雅琴听自己儿子对女儿说出这样的话,一股怒火直冲大脑,一口气险些上不来,眼珠子往上翻,差点背过气去,吓得林靖易赶紧拍胸口,顺气,好容易缓过来,贺兰雅琴指着门口,断断续续的道:“滚,你给我,滚!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林靖易见母亲缓过来,冷笑着对林存棠道:“真是好一个饱读诗书的林家大少爷,耍威风耍到我这里来了!这就是你的教养?对着嫡亲的妹妹口出恶言,恶意诅咒,我真庆幸今天看清了你的德行!你放心,我林靖易就是死在外面,也绝对不会找你诉苦!”
她双眸森寒如刀,一字一句道:“我林靖易发誓,此生此世,与你林存棠再无一丝瓜葛!”
即便林存棠心里无比厌恶她,也不由得被少女这一刻展现出来的决绝之意震慑住,恍惚间,他好似感觉到胸膛空荡荡的,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失去了,再仔细感觉时,已经抓不住那稍纵即逝的感觉。
林靖易眸光一闪,眼角晕染的胭脂色如一团绚丽的花云,她抬高了下巴,神态高傲而冰冷,冷冷的道:“现在,你给我滚出去!”
林存棠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林靖易,魏然大气,决绝疏离,高傲的好似栖息在冰山上的火凤,尊贵骄傲,冰冷疏离。
看着母亲冰冷失望的表情,还有陌生的妹妹,他脚步虚浮的往外走,心里恍惚的想着,自己的亲妹妹或者真的没有自己想的那么不堪,真的是自己错了吗?
林靖易神色平静,眸中略有些担心的给贺兰雅琴顺气,却被贺兰雅琴一把抓住手臂,急急的道:“靖易,你真的想好了?娘知道你兄长不像话,你受委屈了,可是,你若真的不认这个哥哥,以为可怎么办?”
直到这个时候,母亲心里最先忧虑的还是她的以后,而不是她疼爱的儿子的失落,她心里微暖,握着贺兰雅琴的手保证道:“娘,你放心,你女儿厉害着呢!戚姨娘母女都不能让我吃亏,更何况是别人,女儿绝对不会让自己陷入真正孤立无援的境地,也不会委屈自己一分一毫。”
她眼神清澈而自信,好像真的没有什么事情能够难住她。贺兰雅琴觉得欣慰,又觉得不安,慈爱担忧的目光久久凝视她,却顶不住身子虚,不一会儿就昏睡过去。
林靖易给她盖好被子,叹了口气走出去,她倒是不担心林存棠的态度,她忧心娘亲的病,这样频繁的发病,身体一天一天的虚弱下去,她害怕某一天她睁开眼睛就听到不好的消息。
因为林靖易与林存棠的正面冲突,贺兰雅琴心里十分不安,日思夜想,终究提笔给她姐姐写信,将事情和自己的担心全部一一写好,求姐姐给个办法。
贺兰雅琴的嫡亲姐姐,乃是兴武侯候夫人,三品诰命,身份尊贵,为人极为刚烈有主见,除此之外,她还是林靖易未婚夫的生母,林靖易未来的婆婆。
贺兰雅琴姐姐闺名贺兰雅芝,英姿飒爽,气度不凡,兴武侯一见倾心,去将军府千辛万苦求来的,兴武侯待她如珍似宝。
因生世子陇凭阑的时候太过辛苦,兴武侯舍不得夫人受苦,决定以后再不要孩子了,为此被老侯夫人揪着打骂也不让分毫,气得老侯夫人差点撅过去,为此事当年盛京闹得沸沸扬扬,说兴武侯什么的都有,兴武侯却不在意,依旧宠妻如命。
贺兰雅芝只生一子,夫君疼爱,婆婆大度,身份高贵,一生顺遂安泰,贺兰家的人都十分刚烈护短,除了她唯一的妹妹贺兰雅琴,因为兄姐的疼爱,性子有些软,贺兰雅芝为了她操了不少心,对这颇似自己性子的林靖易极为喜爱,更是许下了两人的婚事。
想着到时候她这亲姨母当婆婆,亲表哥当丈夫,有她护着,林靖易受不了苦。
只是谁知,那世子陇凭阑因是侯府独苗,被老太太捧在手里疼宠骄纵的了一身脾气,最受不得人管,因母亲不管他的意愿定下了臭名昭著的林靖易,险些把房顶掀下来,两人还没真正见面,陇凭阑就把林靖易给讨厌上了。
贺兰雅芝性子刚烈,最是说一不二的,儿子越闹她越不松口,柳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