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作来的很快,即便林燕青和戚姨娘早就知道,依林靖易这般爆裂的性子,今日绝对不会安稳,却不知道,李骥竟然对林靖易看重到这种程度,时时刻刻,寸步不离的守着,他们便是想要做点什么,也无从下手。
所以,当林靖婉终于出现,嘴唇涂着一层粉嫩的口脂,摇曳生姿的姗姗来迟,林靖易便二话不说,几步跨过去,一巴掌就朝她娇嫩的脸蛋招呼过去。
她虽然大悲大喜,损了心神,一夜未眠,却力气大的惊人,那一巴掌下去,林靖婉的脸便肿胀起来,五根手指的指印,根根清晰。
林靖婉不可置信的尖叫,她觉得主母死了,这林府就是母亲当家做主,她也将是嫡女,并不差林靖易什么,甚至觉得她压林靖易一头,正想着要压在自己头上的嫡女回来,她要怎么炫耀奚落她,第一次见面,竟被二话不说的打了脸,她整个人都要疯了。
愤怒冲昏了她的头脑,她看不到她娘正朝她拼命摇头,尖声骂道:“林靖易,你竟然敢打我!你娘都死了,你凭什么嚣张,这林府以后都会是我娘名正言顺的把持,都这个时候了你竟然还敢嚣张!你现在最好跪下来给我道歉,我或许会考虑放过你,不然,我告诉你林靖易,你死定了!”
她带着嚣张又恶意的胜利般的笑容看着林靖易,仿佛看到林靖易低下向来高傲的头,向她认错的模样。
林靖易却是看向在一旁的林燕青,长长的凤眸上挑,竟给人锋芒毕露的感觉,道:“真是这样吗?林燕青?”
还不等林燕青说话,林靖婉首先惊叫道:“林靖易你好大的胆子,你竟然敢直呼父亲的名字!”她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兴奋,这个女人果然是个草包,竟然敢在失去母亲庇佑的时候,又这样在众人面前得罪父亲,失去了双亲的庇护,日后这林府中,那里有她林靖易的容身之处!
林燕青却已经青白了脸,第一次觉得,这个庶女实在让人不省心,他看着周围浑身煞气的军士,现在林靖婉叫嚣的越嚣张,他就会越丢脸,他怎么敢反抗雍王。
他黑沉着脸,呵斥道:“你给我闭嘴!”
林靖婉得意洋洋道:“听到没有,父亲叫你闭嘴。”
看到林靖易始终像看死人一样的目光时,她才猛然反应过来,好像一直都是只有她在说话,所以说,父亲真正呵斥的人……是她?
她不可置信的看向林燕青,一点都不避讳的直接问:“父亲,为什么,明明是林靖易大逆不道,为什么你要呵斥我?”
她满是委屈,大眼睛隐隐含泪,委屈的看向她娘,却见她娘青白了脸色,正朝她示意着什么。
林靖婉顺着她娘的目光看过去,落在一群身穿黑甲的军卫身上,她眼中闪过迷茫,这些人是来干什么的?难道事情败露,他们是来捉拿他们的?
她心慌了一瞬,却很快安定下来,如果真的是来抓自己的,怎么会现在还不动手。
如此一想,她态度越发的骄横跋扈,抬高了下巴,用鼻孔对着林靖易道:“别以为父亲帮你说话我就会饶了你……”
还不等她说完,忍无可忍的林燕青几步上前在她另一边脸上又打了一巴掌。
男人的力气岂是一个女人能够承受的了的,林靖婉当时就被打倒在地,嘴角出血,好半天回不过神来。
林靖易讽刺的看着这个薄情的男人,只要是威胁到他的,不管以前他表现的是多么的宠爱,都会毫不犹豫的被放弃。
娘,你看到了吗,这个男人的嘴脸是如此丑恶。
林燕青看不到林靖易眼中的鄙夷讽刺,指着林靖婉的鼻子骂道:“丢人现眼的东西,竟然这么对你的嫡姐说话!看来我对你是太宽容了!来人,将婉小姐带下去,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她出门!”
林靖易慢吞吞的道:“林大人果然是非常疼爱女儿的人啊!对我就是关进柴房,对你这个‘大逆不道’的女儿就是关在房间里,你可真是持家有道。”
她说的讽刺,凤眸咄咄逼人。
林燕青被她说的脸一阵青白,刚要改口,却见林靖易重新肃了脸色,眼中透着令人心惊的光彩,道:“不过,我娘出丧,她小小一个庶女,怎么有资格呆在屋子里!我要她跟着!”
她说的霸道,不是在跟林燕青商量,而是在给他下命令。
林存棠在一旁看着,看着妹妹如何羞辱林靖婉和那个,以前在他眼中好似不可撼动的父亲林燕青,忽然觉得而有些荒谬。
这就是自己不敢反抗的人啊,在妹妹面前,竟然如软弱的羔羊,不敢有丝毫的违抗。
他心中快慰,看向妹妹的眼神却复杂而心酸,什么时候,这个妹妹已经变得如此强大了,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她为今天的强大,又付出了什么?
一阵心酸,他从没有现在这样觉得自己没用,妹妹是个女孩子,他身为兄长却什么都不能为她做,只能像个懦夫一样,躲在一边,什么都做不了。
他沮丧极了。
林燕青僵硬着脸,看到明明不耀眼,却能刺痛他眼睛的黑色甲胄,就连警告的话都不敢说出口,抖索着嘴唇,挤出个笑脸来道:“好。”
林靖易冷冷的瞥了他一眼,道:“今日是母亲发丧的日子,林大人有那么高兴吗?”
林燕青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林靖易看着他身子气得发抖,心中略过一点点快意。
只这样就受不了了吗?放心,以后有的时间,她可以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