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皇上沉思,柏温凊心知为何,便道:“皇上是在担忧此事的成败?臣倒是觉得,凡事都没有必然的把握,但只要有一线希望,便不能放弃,民众为国家之本,为求朝堂天下安定,历代帝王呕心沥血。安民心在于解民困,山西连年大旱,颗粒无收,百姓流离失所,朝廷出再多的财力都无法从根本上解决此事,究其原因,不过是温饱二字,此事风险大于收获,还望皇上三思。”
他青衫如竹,即便是严肃的模样也难掩温柔俊雅,天生的笑唇,未言便带三分笑,说话如小溪潺潺,有种令人安定的力量。
李珏点点头,道:“温凊所言有理,一切事宜你与林靖易一同准备组织人员,任何需求都直接向朕提,朕会全力支持。”
柏温凊肃容行礼道:“谢皇上。”
李珏看着柏温凊离开的背影,心中想着,这女子当真有过人之处,初来乍到便给了他这么大的一个惊喜,李骥的眼光不错啊。
林靖易接到消息之后,满心欢喜,激动地脸颊飘出两朵红晕,凤眼中满是艳艳的水光,那双眼睛实在太过漂亮,当它褪去清冷,染上情绪,就如同冰雪初融,鹅黄的迎春花割破寒冷,那不仅是动人,还有感动。
柏温凊被这双眼睛看的心中一悸,第一次逃避开别人的目光,天生的笑唇勾起,他依旧温雅动人的道:“这件事情越早准备好越好,你先将你的想法写好,一同参考,所需之事,一同协调如何?”
林靖易完全没有意见,匆匆的点头告别,之后就着手准备。
雍王府。
李骥手里拿着谍报,剑眉微蹙,对李凌亦道:“还没有宇文启的下落?”
李凌亦大概知道王爷为什么如此焦躁迫切,那个对自家未来王妃贼心不死的男人,想起来都恨得眼睛疼,更何况这个家伙狡诈如狐,几次三番都只查得到他留下的一点蛛丝马迹,但人早已不在,兄弟们忙活了三四个月,连根毛都没见到,他们暗地里不知道咒骂了宇文启多少次。
心中这样想着,李凌亦却还是小心的行礼道:“回王爷,只能大体知道他曾经在哪里出现过,但这些地点处理的极为小心,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实在是无法追踪。”
眼看着李骥的脸色越来越阴沉,李骥直接跪下道:“是属下办事不力,请王爷责罚。”
李骥俊眉蹙起,冰冷黑沉的眸子中盛满的是冷厉的杀意,他嘴唇紧紧抿着,弧度锐利如一柄出鞘的剑,眉宇间,一丝若有似无的尊贵冷厉,让他看起来如同天神般强大尊贵。
他摆摆手,脸色不见半分缓和,却道:“这不怨你们,宇文启的狡猾本王是见识过的,要不是他强行掳靖儿,我怕也难以觉察到他的异常,顺着查,才将他隐匿的身份查到,以他那样的背景出身,你们抓不到他,倒也不算无能。”
李凌亦听了之后心中惭愧非常,行礼道:“王爷不怪罪,属下等心里却是难受,请王爷放心,便是不要命,我也要将宇文启这条毒蛇揪出来!”
而在李骥烦恼那只狡猾又滑溜的宇文启的时候,他不知道此时林靖易正在准备着远去海外。
当林靖易与柏温凊一起忙的手脚都分不清了,终于慢慢的理顺,在这样朝夕的相处中,柏温凊越发的觉得这个少女身上有着一种令人觉得安定,朝气,沉稳,向上,尊贵,赤子之心,她容貌精致,一双凤眸上挑,敛尽无双风华,那眼角晕染的胭脂色,就如桃花般艳艳迷人眼。
可能是越发熟悉的原因,柏温凊十分喜欢与林靖易相处,那种发自内心的疏淡自然,一个眼神的交汇便能相互明白的默契。不是倾慕,却比倾慕更加珍贵。
他看着林靖易安静认真的侧脸,心中淡淡的想着。他向来是个感情淡薄的人,从来想不到有一天,他竟然能够在与人相处的时候,感受到愉悦和轻松,想着两人可能会在未来的一年或者更长的时间在一起,他脸上的笑意便越发的柔和,羞煞春风。
贺兰将军府上,李儒和贺兰南雄两人坐在一起闲聊,李儒道:“真是想不到啊,靖儿竟然能够直接进翰林院,仅凭这一点,也可青史留名了。”
贺兰南雄捻着胡子,眼中满是得意的笑容,嘴上却是说着:“这是皇上英明,靖儿学识不错,若真能做点什么,造福百姓,也是百姓的福气了。”
两个老头明显知道林靖易与柏温凊准备的大事,心中有些担忧,但更多的是骄傲,他们身为男子,自然更注重于青史留名,靖易能够得到这样的机缘,有这样的勇气和魄力,让他们除了担忧之外,更多的便是骄傲。
如此女子,当愧煞天下须眉!
李骥终于从寻找宇文启的繁忙工作中抽身出来,那个家伙虽然不除实在让他不能安心,但这混蛋实在不是一天能抓到的,已经太久没有见多林靖易了,他起身去了翰林院。
翰林院有些喧闹,有人相互交谈,有人讨论时政,有人在争吵,只是在看到李骥的时候,都安静下来,大名鼎鼎的雍王李骥,竟然来了翰林院,实在是太令人惊讶了。
雍王的脸色并不好,本就冷肃的一张脸更是显得寒气逼人,那双黝黑的眸子射出寒光,让人心生寒意,那源自征战沙场带着的强大气势,还有浓烈的血腥气息,让他看起来如同一只被激怒的凶兽。一想到林靖易要跟着别人,消失在自己面前那么久的时间,李骥就压抑不住自己想要杀人的yù_wà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