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血液滴落到地上,晕成一朵妖冶的花。暗红的血光倏然退去,眼前的景物陡变,上官流云腿撑着发软的腿肚子站在原地,就见余下众人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围了过来。
四人的脸色都不大好看,除了担忧之外,上官流云更是从龙清寒眼底看见了少有的惊惶。
莫晓风见上官流云眼中渐渐恢复清明,凑上前来急声道:“死混蛋你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僵在原地不动了,蒙上眼也唤不应,醒来还呕血。”
龙清寒站在上官流云身旁,单手紧紧扣住她的臂膀,纤眉紧紧锁着愁绪。忧声道:“身子现下感觉如何,还有没有不舒服?”
上官流云倚着她的怀抱勉强站定身子,伸手抹去嘴角的血渍,凝了凝神道:“无碍。你们都还好吧?我方才只是受了这阵法的魔障,做了个梦……不碍事的。不过那阵法有诡,不可乱破!”
龙清寒闻言眸色骤然深邃了几分,搀着她坐到一旁的石盘上,皱了皱眉道:“我们都没事,莫大小姐方才已经借这地底的阴气封住了那阵法的阵眼,十三阵眼后面找到了机关,是以不用强行破阵。”
“如此最好。”轻叹了一口气,上官流云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了一些,但脑中仍旧有些浑噩。她倚在龙清寒怀中闭目养神,但浑噩的影像却开始不断闪现。方才阵法的那道幻境就像是一把钥匙,将她身体里深藏紧锁的某样东西突然打开。那只玄鸟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自己看见它后竟会有那样剧烈的反应。还有那些泛动着血光的锁链陷阱,又是谁为了什么设在那里的。倘若此番不是莫晓风先行封住阵眼,而是换做自己和龙清寒贸然破阵,那么锁链陷阱里的猎物是不是就会变成自己和龙清寒?
揣着沉沉心事在原地休息了片刻,上官流云睁开眼,动了动僵硬的身子,起身走到石壁旁。
万俟十三和莫晓风守在石壁旁的阵眼上,生怕这阵法再出异动。上官流云走到莫晓风身边,顺着万俟十三的指引寻到阵眼中心的机关用力一抠,只听得轰隆隆一阵巨响,石壁上尘土抖动露出一道巨大的石门,石门缓缓打开,霎时一团漆黑跃入眼帘。
石门背后漆黑一片瞧不见半点光景。纵然众人先前也多是在昏暗中行事,不畏黑暗,但也都警觉起来,未敢有丝毫松懈,生怕稍有不慎再遇上些什么诡异之事。
火折子的光随着一行人的步子不断摇曳,在黑暗之中引出一条昏黄朦胧的路。上官流云行在队伍的最前面,沿着暗室的墙壁行进,沿途将墙壁上的青铜灯顺手点亮。青铜灯的幽光在黑暗之中宛若流淌的清泉,一寸一寸蔓延,将暗室照得半亮。
刀劈斧削般的光影分割落在上官流云眼中,上官流云才发现面前的暗室远比她想象中的范围更广,陈设也更加古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