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绾墨与月如钩沿着路一直走到内堂之中。因为近日多家官宦世家被灭门,故而兵部尚书的家人若是没有事情都会聚集在内堂,一来方便保护,二来相互之间也有个照应。
然而,现在这个地方已经是一片血海。三十几具尸体横七竖八的倒在内堂之中。看上去应该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究竟出了什么事情,就被刀砍在了身上,顿时毙命。
月如钩扫视了一下眼前的尸体,目光在伤口上凝了一下,低声道:“他们的伤口也都是普通的伤口,除了力气更大,刀法更娴熟之外,与之前的并没有什么差别。”
林绾墨点了点头,和月如钩一起站在门口却没有进去。屋中血腥的气息弥漫,闻着就让人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我们周围,似乎有人。”林绾墨察觉到一丝不对,向着月如钩的身后退了一步,转过身与他背靠着背站着。此番乃是乔装打扮,为了防止露出破绽,林绾墨并没有贴身携带首。此时两个人都是赤手空拳。
月如钩显然也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手攥成拳凝神细细听着周围的动静。
风从树叶的缝隙之间缓缓的穿过,林绾墨陡然纵身而起,一掌劈向树上的人。树上的人顿时反应过来,一道刀光从林绾墨的眼前闪过。
“小心。”月如钩惊呼了一声,脚步还没有动,忽然看见远远的跑过来一队尚书府的侍卫。这下可是说不清楚了,一屋子的尸体加上他们三个活人,任是谁看见这情形,第一时间的都会怀疑他们三个活人的。
更加糟糕的是,眼看着就要变成两个活人了。
林绾墨躲开刀光,翻身一掌打在树干之上,借力腾空而起,横身飞脚踢出,正好踏在那个人的刀背上。
树上的人一个没站稳,身形晃动几下径直朝着树下**下去。林绾墨轻盈的落在树枝上,只向下看了一眼,便纵身跃了下来。只不过,那棵树正好在墙边长着,她这一跃径直出了院子不见了人影。
月如钩拍了一下额头,转眼再看那些侍卫已经靠近,明晃晃的长枪腰刀只在他周围晃。看来,他如果不先摆平这些敌我不分的家伙,是不可能抽身去追林绾墨了。
当然,月如钩更是知道,等到他摆平这些人,无论是林绾墨还是那个树上冒出来的人都早已经不知去向了。
林绾墨撇下月如钩善后之后,一路踏着别人家的房顶瓦片紧紧的追着眼前的那个人。
奇怪的是,那个人穿着的正是兵部尚书的官服,手中拎着一把寒光四射的刀。识货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那是一把宝刀。
林绾墨心里想了一下,她记得兵部的尚书大人是个很喜欢刀的人,收藏了不少的宝刀,而且自己出门所佩戴的也是一把百炼精钢嵌七宝的刀。可不正是那人手里拿着的吗?
想到这里,林绾墨的心忽然“咯噔”一下,还没有来得及细想,抬头就看见晋阳城兵马司就在眼前。
这兵马司里面都是负责晋阳城防卫的将士,可以说除了宫中的禁军侍卫,他们算是晋阳城里最训练有素的军队了。那个人在兵马司的门前停住脚,大踏步的走入了兵马司的大门里。
林绾墨不敢贸然下去,在旁边找了一棵树落脚,悄无声息的伏在上面观察着动静。
转眼已经眼看着要日落了,那人进入兵马司之后再不曾出来。林绾墨也不着急,悠然的坐在树杈上想着刚才看到的事情。
凶手是伪装成了兵部尚书的样子在府中行凶的。所以他拿着刀在府中走动甚至进入内院,整个尚书府都没有人觉得到一丝不对劲。而现在,他逃入兵马司当中,林绾墨一时间也拿他没有办法。
毕竟那个人身上穿着的是燕国兵部尚书的朝服,也就是说,兵马司的那些人一定会认为这就是兵部尚书,而她林绾墨。林绾墨相信,她若敢妄动,那些兵马司的将士会将她戳成蜂窝煤。
但这么耗下去终究不是办法。若是那个人来个金蝉脱壳,在偌大的燕国失踪个把人并不是什么难事。
想了一想,林绾墨纵身跃了下去,找了个墙角将外面罩着的侍女衣服脱下,只剩下里面的短打扮。虽说仍旧太像江湖人,但好歹比侍女强多了。
林绾墨走到兵马司的门前,负手站在门口,看着守门的将士道:“去通报兵马司的统领,就说门外有贵客,让他速速来接。”
“你是谁?报上名来。”将士厉声冲着林绾墨喊道。
“你只去说便是。”林绾墨冷笑了一声回答。
将士无法,只好跑进去禀报。林绾墨悠然站在兵马司门口台阶之下,目光暗暗将周围的情况打量了一番。
不过片刻时间,兵马司的大门被用力打开,一队人从里面一溜小跑出来,熟练的将林绾墨围困在当中。每一个人手里都拿着长枪,尖端对着林绾墨,紧张的盯着他。
“大胆逆徒,还不速速就擒。”兵马司统领大踏步的从府中走了出来,高声喊道。
林绾墨瞟了来者一眼,笑道:“怎么就你一个人出来了?那位兵部的尚书大人呢?既然他指认我是追杀他的凶徒,不管怎么说都应该出来与我当面对质吧?”
“你既已经承认,何须多言?大堂之上,律法判决之时,你自然能够见到兵部尚书大人。”兵马司统领冷声笑着,俯视着站在台阶之下赤手空拳的林绾墨。
林绾墨闻言,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认真的道:“统领大人说的似乎有那么一点道理。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