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林绾墨霍地从床上蹦起来,翻身跃下床,一脸恼怒神色的瞪着沐枫洛。
沐枫洛仍旧闭着眼睛,幽幽的道:“昨夜才遭了刺杀,我可不放心你自己一个人。”
“那……那你也不能……”林绾墨咬了咬牙,却没有再说下去。
昨夜坐在外面的台阶上,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了很多的话,直到后来林绾墨耐不住,头一歪靠在身侧他的肩头沉沉的睡了过去。她已经很久没有睡过这么踏实的觉了。仿佛心里因着他在身侧便放下了所有的戒备和警惕。
沐枫洛闭着眼睛笑了一声,然后翻身坐起来,将散在身前的发丝拨到后面。
“昨夜明将军走时曾说让我们今日去将军府。”沐枫洛站起身来伸了一个懒腰,走到林绾墨面前,抬手将她头上的钗扶正。“梳洗一下,然后我们去。”
林绾墨的脸顿时变得通红,转了身开门便要出去。脚步一顿,沐枫洛几乎是眨眼间到了她的身后,拉着她的手臂一把将林绾墨拽了回来。
“好险。”沐枫洛低低的自语了一句,目光看向门口。
林绾墨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这才发现那门扇之上不知道何时多了一个小巧的机关。下面连着一根极细的丝线。若是林绾墨方才开了门,丝线必然被扯断,那么就会触动上面的机关。
“那是……巴山夜雨?”林绾墨疑惑的看向沐枫洛。
沐枫洛点头,眉头紧紧的锁在一起。巴山夜雨是用极其巧妙的手法制造出的暗器。小不盈握的盒子之中藏着千支头发丝粗细的银针,每一根针上都淬了见血封喉的剧毒。
更加麻烦的是,巴山夜雨一套八个,分布在四面八方或者门口窗棂之上,一旦触动一个便会接连触发其他的。银针起发之时会将人的前路和退路全部堵住,毫无逃生的机会。
“我们现在变成瓮中之鳖了。”林绾墨转了身走到桌子前,给自己斟了杯茶抿了一口。
她好像一点也不担心,神色自若,连语调都一如平常的轻松。沐枫洛看着她,皱着的眉头也渐渐舒展开。
“你有破解之道?”沐枫洛坐在林绾墨的对面,也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放在面前。
林绾墨毫不犹豫的摇头道:“巴山夜雨如此巧夺天工,有本事破解的,我想这天下只有两个人。”
“巴山夜雨的制造者。”沐枫洛心中早已经知道了答案。
“还有竹鉴楼的机关先生。”林绾墨笑着回答。“只是可惜,制造这东西的人远在巴山,而机关先生更是从不出竹鉴楼。”
所以,这其实已经是一步死棋。她和沐枫洛已经被逼迫到了死角之上,向前是巴山夜雨,不向前则是坐以待毙。
“可你并不担心。”沐枫洛举了杯子对着林绾墨微微致意。
林绾墨也笑着拿起杯子回敬,抿了一口茶笑:“被困住的又不是只有我自己。你不是还在我身边?”
只要沐枫洛在身边,她的心就觉得安稳。便是眼下死局又如何?破解了他们一起出去,破不开大不了一起亡。也算是生不同穴死同葬了。
沐枫洛垂眸笑着,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好一会儿才淡声道:“绾墨,嫁给我好吗?”
“嗯?”林绾墨一怔,她本是他封的夫人,按道理来说便已经等同于是嫁给他。如今如何又说这个?
“嫁给我。”沐枫洛又重复了一遍,重重的将音落在“我”字上。
不是燕国的王,而是他,沐枫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