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一直在考虑一个问题。”纳兰清语抿了抿嘴,骑在马上的身形稍微晃了一晃,却瞬间又稳住了。先前在旅店的酒窖里找到了真正的老板和老板娘,据说那附近只有他们一家旅店的原因是因为马贼的问题。这么看来,那些个被送到夙玖那边的人,应该就是传闻中的马贼了。
林哲华没有开口,但望着纳兰清语的神情表示,自己正在仔细聆听。作为从属,自然是对主子的话不好有过多的追问,但纳兰清语似乎是想要和自己讨论一番,这种情况下,林哲华除了看着纳兰清语,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理。
“那些人真的是旧官吏派来的么?”纳兰清语的眉头微微蹙紧,虽说这种说法是有根据的,也是很有可能性的,但,究其根本来说,还是有些漏洞的。
比如,虽然这么弱的马贼其余组织真的不会用,再加上采莲比武当即,不会有人故意针对自己,但就算是旧官吏,真的会用马贼这种无聊的手段么?
比如,旧官吏一直不屑从女人入手,因为他们觉得夙玖是个看不起女人的人。所以,旧官吏们一直都觉得夙玖不会对任何一个女人有什么特殊对待。在这种情况下,他们真的会从从一个女子下手么?
再比如,旧官吏既然知道林哲华跟着,就一定能推断到纳兰清语身边是有暗卫在保护的。在这种显而易见的推断下,他们真的会选择莫名其妙的打探么?
这几个疑点一出,让纳兰清语不得不怀疑,这些马贼其实不是旧官吏派来的。
“主母的意思是,这些人并不是那边的人派来的?”林哲华虽然没有纳兰清语想的那么多,但到底还是听的懂纳兰清语的话的。虽然自己并没有考虑到这里,但既然是主母想到的,自然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你觉得呢?”纳兰清语其实也不是很确定,毕竟这些疑点,若是非要说那些老头不会这么做,也是不够证据的。说起来,那些老头本来就有些蠢,所以若是做了什么更蠢的决定,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属下愚钝,只能觉得是旧官吏那些人。”林哲华楞了一下,有些无奈的开口。
“恩。”纳兰清语点点头,又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一样,“愚钝这个词你就在我面前说说就成,别在夙面前说。”
“是。”林哲华瞳孔微缩,算是听明白纳兰清语的意思。自己当然不能在主子面前说自己愚钝什么的,否则主子大概会回自己一句,既然愚钝,留你何用就处置了自己吧?“主母既然心有疑虑,为何还要将他们送到主子面前?”知道了纳兰清语对这件事是有疑虑的之后,林哲华便对这件事有些好奇了。
“当然只是找一个机会。”纳兰清语笑了笑,这笑容颇有几分夙玖的味道,看着让人有些胆寒。“既然我们一直想要对付旧官吏,而也有人给我们一个合理的对付的理由,那我们不用,岂不是太对不起人家了?”纳兰清语的话语中多了几分愉悦的成分。
只是在林哲华听来,这愉悦的成分实在是有些可怕,总觉得好像是自家主母要开始算计谁了。“主母的意思是,主子会利用这次机会铲除异己?”
“当然。”纳兰清语也不隐瞒,这种事情稍微有脑子一点儿的人就能明白,夙玖铲除旧官吏只是时间上的问题。所以,纳兰清语也一直不明白这些和夙玖对着干的旧官吏们都是什么思想。
按照常理说,夙玖这种夺位的方式,会有不满,会有异己是正常的。但看到夙玖的手段之后还有这些个不知死活的人,就让纳兰清语不能理解了。这些人是都不知道识时务者方为俊杰的意思么?
风已经没有昨日那么剧烈了,即使是骑在马上也不会将头发吹乱。说不上是快马加鞭,但纳兰清语和林哲华也的确是加快了速度,已达到更快的抵达泸县的目的。
纳兰清语的确是没有打算参与什么采莲比武,但早些前往,探一探有多少人倒是不失为一个好的决策。前些时日泸县倒是有人回报,神医君墨浅和落羽苑落羽阁主是同一个人,这让纳兰清语更加想要早些抵达泸县了。
“主子,主母送来的那几个人似乎真的不知道对他们下命令的是谁。”方哲业抿了抿嘴,从那些马贼嘴里什么也没问出来。其实倒是他被吓了一跳,这几个马贼来的时候的样子稍微有些血腥。
sp;这倒不是说方哲业会被这区区血腥吓到,而是因为这些马贼是从主母那来的,而从主母那来的马贼这么血腥,实在是有些吓到了方哲业。
“自然是问不出。”夙玖倒也没有恼怒,相反,他一早就知道,就这些个小角色,能知道上家是谁就有鬼了。不知道才是正常的。“不过既然有人送了这么一盘下酒菜,那我们不弄些好酒来,岂不是不好。”
夙玖的唇角微微勾动,他自然是知道这些马贼大抵不是那些老不死派来的,但既然这派来马贼的人希望自己这么认为,那倒不如将计就计,就这么觉得。本来,自己也就缺了一个对付那些老不死的理由。
“方哲业,你觉得是什么人派来的呢?”夙玖眯了眯眼睛,他想知道,外人是不是能看出这些逻辑。
“属下认为是那些旧官吏。”方哲业微微蹙了蹙眉,抿了抿嘴才开口,“这个时机,采莲比武当即,旁人是不会抽这个时候对付主母的。”
“恩。”夙玖点点头,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只是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