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女大人,魅已经回答了您的问题。现在您是不是也该告诉我,为何见着殿下的容貌,猜测的人均是皇族?”
水魅话落,妇人面色一惊,手臂无力的垂下,脑袋耷拉着,向后倒退几步,一时间失去了言语。
水魅穷问不舍,“而且,世人皆知,当朝只有两位皇子。却不知玄女大人提到的另外一位皇子是?”
“只有两个皇子么?其一人是太子,那么,那么……究竟是谁……”妇人脸色突地灰败,瞳孔中满是震惊,下意识又向后退去,像是要跌倒一般。酆洛见状,缓缓走近,略靠在妇人身侧,对着妇人柔声道,“大皇子长平王慕子渊,二皇子太子殿下慕子恒。”
妇人蓦地蹲坐在地,撑在地面上的手臂一直颤抖不已,似是想说什么,然暗红色干裂的嘴唇翕动,却是半个字都吐不出来。整个人哆嗦着,活像是在腊月天着单衣站了一晚……这般失落的样子,却像是受了特大打击。
水魅定定的望着妇人,似是想从妇人神情中看出些什么。然而,那神情除了震惊并没有其他。
奇怪的妇人。水魅心道。只是,能直接猜到是皇室中人,这一点还是相当可疑的。至少,应该是与皇宫脱不了干系的人吧?第三个皇子……水魅眸光微敛,在皇宫这许多年,并未听说有这么一号人物。连史实中都未有记载。若她说的是真的,这事情怕是算是皇室机密了……这玄女究竟是何来头?
妇人眼眶中有浑浊的泪水打转,最后蜿蜒流下。是在哭。却又是为何?
罢了,现在先搁置一边,毕竟殿下的病更为重要些。故开口道,“玄女大人,太子殿下的病可有办法医治?”
妇人嘴唇微动,像是在低喃着什么,水魅听不分明。 然站在身侧的酆洛却是听了个清清楚楚。
妇人像魔怔了一般说出的话是,“没有用,没有用的……”
是治不好么?酆洛望向悬挂着纱帘的床铺。太子殿下的话……是阳平时****与她相伴的那男子。虽有些中气不足,但是也未有听说患有重病,如何突然就得了连玄女都治不了的病症?
还有这红裳人,她不是长平王的随从么?因何会陪伴在太子身边?就是这玄女,也甚是怪异。一来,玄机老人的孙女,应该不会这么大的年纪才对;二来,又是为何见到太子容貌后这般大惊失色?甚至还杜撰出一个大盛皇朝并不存在的皇子……
许久没有得到妇人准确的回应,水魅有些心焦。眼前这妇人像是受了很大的惊吓一般,魂游天外,双手抱头瑟缩着,眼神呆滞,嘴唇翕动,犹如咒语一般念叨着什么。这般样子任谁看着都有些瘆人。水魅都有些怀疑,方才问的话这妇人到底有没有听到了,故而试探的轻唤,“玄女大人?”
殿下奉命治水,但是到达桐城之后没多久就成了现在的样子,昏睡不醒。随行的太医,桐城的郎中都寻遍了,却无一人能找出原因。抱着一线希望去寻了那云婉,却一直都没有消息。好不容易得知真正的玄女在此处,可是,眼前的妇人却又是这般样子……
向着妇人的方向走了几步,还未至身前,妇人突然像是终于有所知觉一般抬头,只是目光游离,强撑着站起身,对着门外就冲了出去。
“玄女大人——”水魅一惊,身形一闪也追了出去。
匪夷所思的情况,奇怪的两个人。本来也该追上去的。毕竟是好不容易才找到的玄女。然而,直觉却应该去看看床铺上躺着的人。酆洛慢慢踱了过去,手指轻轻覆上男子的手腕。
“姑娘,人就在里面,有劳了。”未几,门外突然传来侍从的声音。紧接着,便有脚步声由远及近。姑娘?这又是谁?一时间酆洛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避开,等到意识到的时候,就已经滚到了床铺上,钻到了慕子恒的被衾中。
很轻柔的脚步声。是直直的向着床铺而来,却在离着床铺较近的位置停了下来。接着,便是诡异的安静。
实际上,酆洛因为大病未愈,在被子中甚是憋气。这般安静了许久,便禁不住想出来透透气。然而,直觉不能暴露,心下又有些好奇外面的人到底是谁,这般想着,手臂缓缓从慕子恒的身上伸了过去,在靠着床铺外面的一侧轻轻撩开一个缝隙。
是全身裹在斗篷中的人。看身形,像是女子。因为男子很少会长得那般瘦小。尽管那脸隐在兜帽中看不清楚,但是直觉,女子兜帽下的目光是紧紧盯着这床上的太子殿下的。
奇怪的是,这般目光并没有让酆洛觉得不安。她没有强烈的杀意,也没有怨气,只是就那样盯着。
终于,在酆洛的手臂都觉得酸痛的时候,女子轻轻叹了一声,撩开帘子,坐在了床边。伸进被子中,摸到了——酆洛的手腕?!
手腕被女子软糯糯的小手牵到慕子恒身侧,并无言语,只开始诊脉。酆洛在被衾中没由来的一阵冷汗。因着方才女子进来的时候藏匿了,现下也不能明摆着跳出去说明真相。看女子这般样子,显然是把他当成了慕子恒。
也是被请过来看诊的郎中么?只是,若是如此,何必要多余的盯着看了许久?
那是一只温暖的手。自指尖,有丝丝暖意渗入肌理。酆洛竟是不知,人的皮肤也会是这般温暖的。这般感觉,倒是让他想起了她。
“你还要装多久呢?”女子幽幽开口,声音中带着轻微的恼怒,“以这种方式骗我过来,到底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