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婧川一行,开始的时候还是在大城池间流连,然而,距离阳平不过两座城的时候,突然飞着满城的抓捕告示。主角自然是她。
不言明是何罪名,只是出了很高的赏金。画的她,倒是惟妙惟肖,不说也知道是出自谁的手笔。
长平王。除了这人,云婧川也想不出,会有什么人对她本来容貌那么了解,甚至会花这么大的手笔逮她。
临行时,男子在耳边的威胁还记得清清楚楚。逮到了就怎么怎么。不过凭着这种伎俩也能逮住她么?
这对于云婧川来说不过是旅途中短暂的插曲罢了。总之,不过是个易容就能解决的事情而已。
真正让云婧川头疼的是莞姨。
跟药倒百沐的不同,对于莞姨,云婧川是十二分上心的。故而一离开都城,就喂食了解药。
而莞姨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桐城。
开始的时候,还能欺骗莞姨道她是“思夫心切”,千里迢迢奔去见面的。莞姨心念长平王,见着云婧川此版,自然是乐见其成。
可是告示一出,就瞒不住了。
莞姨先是苦口婆心的劝说,道二人之间没什么解不了的结,何必互相为难之类。后来眼见无望就刻意向着官兵的枪口上撞。有几次,差点因为莞姨而栽了。
还好每当这种关键的时候,总有人出来帮忙。
有时是进城的队伍当中发生了骚乱,还有的时候是队伍中混进了别国的奸细战争期间,不论上面如何作为的,但是对于底层官兵和百姓而言,“别国”是太敏感的词。
这种词的重量直接体现在,不说队伍中有没有真的奸细,只要有人振臂一呼,“有细作!”大部分的官兵全部都涌上去制服那些人。
至于剩下来的寥寥数人么,呵呵,交给云婧川自然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后来的时候,云婧川索性选择了杳无人迹的道路。
得益于先前与慕子恒回都城一路上走走吐吐,云婧川也把路记了个七七八八。去阳平也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然而,在到达阳平的时候,却突然发现进不了城。
全城戒严。听周围村落里的村民讲,这城门不开也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了。云相兴许是年岁已高,不知为何频频惨败,而朝廷援军一直不到,故而只能紧闭城门暂时休战。
可是这样一来,百姓入不了城,缺药少医的,受伤的民众根本活不了些时候。
云婧川隐姓埋名而来,根本不能以自身身份叫开城门,自然也见不了云贤。因而只能就着附近的村落安定了下来,顺便干起了老本行。
就着山里的药材和身上带着的伤药,勉强救了几个人,村民感念,甚至还专门腾了处院子给云婧川他们住。
好在,云婧川与城里联系不上,莞姨却也是不能的。也就此安静了些,有时顺便还跟着云婧川一起诊治百姓。
不过更多的时候,莞姨根本不跟云婧川言语。云婧川其实知道的,莞姨是在生气。
不过这也从另外一方面说明了,莞姨在她和长平王之间,是毅然选择了长平王的。
毕竟是乳娘吧,不过云婧川甚至连忧伤的时间都没有。
伤药所剩无几,而周围山中药材种类毕竟有限,再不进城去补充些药材的话,她现在所待着的这名为渔沟的小村落,只怕很快就会被死亡的阴影笼罩了。
“景云公子”大老远的就听到中年男子一边跑着的气喘吁吁的声音。
“景云”是云婧川的化名。这一路上她也换了几个装束,最后还是觉得扮作男人更为方便一些。当然不只是她,胡丽静也是男子。只有莞姨还是原来的样子,云婧川来的时候信口胡诌道是他们两兄弟的娘亲。
听到声音云婧川慌忙自屋子里间出来,小跑几步迎了上去,“保长,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景云公子,有个能进城的法子了,就是不知道您愿不愿意去?”中年男子浑浊的眼中满是期待。
“什么法子?”云婧川两眼放光,现在不说还是个“法子”了,就是歪门邪路,也照做不误啊。
“兵士伤亡,援军又迟迟不到,阳平城里那位新贴了告示,倒是要从本地百姓中征兵,不知道公子……”中年男子欲言又止,盯着云婧川的身板审视了半响,末了还是径自摇摇头,道“就当老朽没说,公子还是别去了。”
“哎!”云婧川慌忙制止,“本公子我满腔热情就等着报效国家呢,有这种能为人民抛头颅洒热血的事情,自然是当仁不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