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大哥平躺着的**边只有长平王在那里坐着,灯饰一侧有侍书静静的立着,眉眼低垂看不清是什么神情,慕倾城还人事不省的躺在外间的矮榻上,此刻除了云婧川面前的侍祭以及身后的玉帅之外,屋内并没有旁人。
长平王似乎是一个人来的。
云婧川在意识到这点之后,重重的松了口气。眼眸紧紧地盯着那里明显阴郁的那人,心下却在衡量,若是他们联合动手的话,胜算究竟有多少。
“婉婉,过来!”刺耳的声音犹如细刺尖锐的刺激着云婧川的耳膜,长平王就在这话语中,把头幽幽转向了她。
云婧川摇头,没有靠近前,反而后退了两步,一字一句,“你杀了陆公公。”
是陈述,不是疑问,是确定,不是怀疑。
长平王眉眼微眯,似乎要从她脸上看出什么来,然而视线一路向下,最后定格到云婧川敞开的衣襟处。
“你!”云婧川也是循着长平王的目光才意识到这人是在看着什么的。脸颊一烫,慌忙拢了衣襟,就着秦珏递过来的衣物再次裹了起来,小声嘟囔道,“**!”
长平王眉眼沉沉的望着那头秦珏的动作,沉沉的气息自嘴角挤了出来,“所以呢?”
“所以呢?”云婧川重复着不禁失笑,人命对于他来说难道是那般轻贱的存在么?
因为秦珏衣物宽大,云婧川光系个衣带就花了不少的时间,好不容易捣鼓好了,这才愤愤道,“你明明都知道的,陆公公不可能拿着圣旨。”
“那种事情,本王为什么要知道?”自称一转而变,男子鼻尖轻哼,满眼的不以为然。
“因为你杀了他!”云婧川气愤归气愤,此刻心头升腾而上的,却更多的是失望。拒她一直都知道的,他是那么坏的人,可是,怎么可以干坏事干的这么理直气壮呢?
“谁跟你说的这些?”长平王明是在疑问,目光却直直的刺向了秦珏的方向。
“谁说的重要么?”那目光云婧川自然也感知到了,心道,貌似又给玉帅添麻烦了。
从从前开始,长平王就是小心眼的人。拒不是喜欢她,却不允许任何男子跟她有亲昵的相处。所以现在看起来是在质问,其实已经是威胁了?
“不是想要成为皇帝么?陆公公难道不是你的子民么?当权者没有一颗仁爱之心,任何事情不调查清楚就枉杀人命,这难道也是明君所为么?”
“云婉……”侍祭心口一紧,随即有些不安的望向了长平王。然而这一眼却见着男子自**榻之处迎着日光一步一步稳稳的走了过来。
“继续,”男子在云婧川面前停了下来,俯首沉着言道,“本王倒是想听听,婉婉的良心还剩下多少。”
“说就说,我——”
男子眸光沉沉,满是威胁意味,那眼中的冰冷,即使是已经看惯长平王喜怒无常的云婧川也觉得心惊不已。但是道理却还是那个道理,事已至此,她没有办法退缩。
可是刚一开口,那头高于她的声音,有女子凄厉的一呼,重重的跪伏在地,“云婉!”
是侍祭!
“事到如今争执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女子眼眸中泪如雨下,愤而哭喊,似乎忘了先前是她自己提醒要小声一点,莫要吵着了的。
她说,大人生死一线。死了的人不论如何已经死了,为什么不想办法救救还活着的人呢?
说的是没错。云婧川也心知这样的她有多么的幼稚。古人主仆贵贱观念极深,那会是她一两句话能改变的事情么?
就像陆公公,长平王眼中看到的会是跟她一般的人命吗?
可是就着女子的哭泣,面颊之上那眼泪流过的地方突然有什么被冲刷开了。云婧川犹如魔怔一般的向前,临近,却被猛地向后一拉!
长平王一手拉着云婧川受伤的手腕,另一手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转向了他。
云婧川担心侍祭情形,自然不从,可越挣扎手腕上的力道越大。手掌一阵潮湿,云婧川想也没想自然知道是伤口又裂了开。
“阿……姑娘!”秦珏一惊,作势将要过去,这个时候长平王手指沿着云婧川的手臂向上,猛地将她拉到了怀中,俯首贴耳,“阳平城郊,侍祭让你离开,可知她最后发生了何事?”
云婧川身形一紧,“被你抓……”
“嘘——”男子轻声,“落大哥生死一线,可知若是不能得到及时的救治,南秦会如何?大盛又将如何?”
“会……”云婧川蓦地止住了声音,那结局是可以想象的到的?
南秦是个巫术为主的国家,身为南秦最高领导人的酆洛不只是国家的领导,也是民众心目中的神祗。若是有个好歹,南秦如何能放的过大盛?如何能放的过……她?
而对于大盛而言,刚刚经历了跟北越的战争,已是满目疮痍,如何能承受下一场纷争?
“现在能救落大哥的只有侍祭,而侍祭,被下了毒。若是婉婉不乖,我很乐意让她也步陆公公的后尘。”
**裸的威胁!明知道他用着跟她一样的语气唤着“落大哥”就是为了引起她的共鸣,可云婧川身形还是颤抖到连拳头也无法握紧。
“你难道不怕南秦举国之力而战么?就像北越那时候一样。”
“怕?”男子失笑不已,“说到底,这大盛河山于我何干呢?不过是一帮子老东西在意的东西罢了。”
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云婧川喉头一哽,耐着性子,“那么,你究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