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小璃璃你也不要太担心了。那向暮然不是你的属下么,应当还是没有这个胆子的。我就是担心,我这宝贝侄媳妇太倔了,决定了的事情不好更改,怕是敲晕了也没有办法——”
虽然男子看似为了配合他而刻意压低了声音,但是慕璃一点也没有想要领情的想法,一个反手轻而易举的掐住了那人已然渗血的脖颈,一字一句,“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红衣人轻笑,“我想要做什么,小璃璃难道不清楚么?”
与那人一样的瞳孔中多了几分得意的神采,即使是在慕璃收紧手指之后,也没有褪去半分。慕璃凝视着,终于如脱了力道一般猛地松开,“你做你的,我做我的,日后如何各凭本事,又——何需来此?”
“给你多个选择而已。”红衣男子循着慕璃的目光缓缓望向屋内,罕见的一本正经的语气,附带着沉沉的眸色,“江山,或者是美人……若是只能选择一个的话,你会选择什么?”
“会是像你父皇一样,选择江山呢,还是说会像我一样——”
“哼!”
慕璃用来回答的只是一声轻哼。
而红衣男子状似未闻,只在微微一顿之后,继续道,“跟你相比,恒儿更像你的父皇,或许也更适为君主,而你——”
慕璃恨声打断,“所以,你今日过来,便是想感叹所谓父子情深?亦或者,是来替他求情的?”
红衣男子回身,迎着慕璃的目光终于还是缓缓的摇了摇头,接着,竟是轻叹一声,“人在年轻的时候往往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来这里便是想跟你说这个罢——”
“所以,终于以长辈的姿态来‘指点’我了么?”慕璃冷哼一声!
“那么,您是最后选择了美人么?若真是如此,那么怎么还会留下心爱的女人嫁了旁人,最后东窗事发却是直接拍屁股走人呢?”
慕璃也不知道今日为什么会提到这些。事实上,撕扯别人的伤口并没有让他感觉到丝毫的愉悦,反而比先前更为焦躁了。
尤其是提到“心爱的女人”之后,脑海中浮现出的,是屋子里面依旧再喋喋不休劝诫着向暮然的那个女子的脸。
她总是这样,对旁人有着无限的耐心。只是同样是背负着罪孽的人,为什么有的人简简单单就能被饶恕,而他反而成了那个罪不可恕的人呢?
或许是可怜,同情那个人失了双目,可是为什么对待那样的人竟能舍了自己的眼睛,可是对于他,却连半分同情也无呢?
明明,叫嚣着说要帮他报仇来着?
“说到底,你们慕家的男人不过都是如此罢了!都是一样的自私自利,何苦还把自己标榜成纯情种子?”
即使是在质问着那个人,慕璃却没由来的更为焦躁了。
这样的他,根本不是他。若是他,何时有对旁人吐露过这些?从很久以前开始,他就知道了,语言不过是谎言的载体,所以,不解释,也不质问。
若是有过错,那么直接去惩罚就好。就像是此刻,何须说着这些话呢?可是,却像是着了魔一般的停不下来!
“就像是现在,你不就是为了重新回到那高位罢了,何须借着这由头来左右我的选择?也不必做出父慈子爱的样子,即使你当自己是慕子恒的生身父亲,他可认你?”
红衣人怔立,一本正经的盯着慕璃看了许久,直到慕璃都有些头皮发麻,那人不禁失笑,“看来王爷已经有选择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