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争执下去又有什么用?即使她把阳平因果全部抖落出来,他要是不认,同样一点办法也没有。
何况,都不能肯定是不是媚娘所为……她坚持己见又有何意义?万一,万一真是冤枉了他呢?
她只想恩怨两消,哥哥也没死不是吗?若是治好了,也就是吃点苦头的事情。
他心中现在全部都是爹爹对不起他,若是再冤枉了他,日后还怎么好好的坐下来商量呢?
还是避开皇帝,私下里来解决吧,无论是慕子恒这里,还是大娘那里,抑或是爹爹那里,都由她来解释。所以,现在就当是她看错了,她来接受惩罚就好。
云婧川对着皇上重重的拜下去,“回皇上,小女无话可说。”
“未明真相就私自散发太子谣言,云婉,你可知罪?”皇上厉声呵斥道。
云婧川一震,秋后算账了!做好觉悟是一回事,承受就是另一码事了……心下不禁一阵祷告道,长平王啊长平王,可千万要靠得住一些啊。
虽然不知道长平王究竟做了什么,会不会使自己免于刑罚,但是此时,也唯有认下来了。
女子大呼,“小女罪该万死!”
“噗——”
熟悉的一声轻笑。云婧川心下一紧,阳平初见时,这人也是这般,对着她的话,不禁轻笑出声。现在,又是怎么了?
端坐着的皇帝显然和云婧川一样有此疑问,只听得那明黄衣袍的人道,“太子为何失笑?”
“儿臣是在笑,这人只能死一次,‘万死’又是个什么意思?”
原是期待过高,太子说出的竟是这般胡闹的话。皇帝扶额叹气道,“也罢,这败坏的是你的名声,便由你来问罪吧。”
“依儿臣看,哪里犯的错,哪里来承受便好。”
皇帝耐着性子道,“这又是何意?”
“回父皇,儿臣觉着,人呢,如果说了不该说的话,自然也就该掌嘴了。( 是不是呢,云婉小姐?”
一字一句,像是说着也带着笑意的,说出来的却是这般的话。
原本以为已经不抱期待,却还是不由自主的伤了心。
云婧川咬唇,抬首定定的望过去。一道帘幕隔开的又喝止是彼此的脸,还有那永远都无法互相理解的心吧。
“太子……”
“诚如太子殿下所愿!”云婧川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冲着那帘幕吼出这一句后,自己出手掴上了脸。
“啪啪——”清脆的掌掴声在大殿回响。
“啪啪——”大殿上方,黄袍中年男子同一旁伫立的公公四目圆睁,显然是被这番场景惊吓到了。自古,有被掌掴时哭得死去活来的,却没有听了掌掴的罪责判定后,迫不及待自己开始动手的。
“啪啪——”疯了么,停下来啊……心底分明叫嚣的是这样的声音,可是手上仍旧是动作不停。这是怎么了?她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脸上由最初的钝痛,到后来麻木的只听得见声音,却没有丝毫的疼痛了。
开始出现耳鸣的症状,脸上滑腻腻的,云婧川知道,自己哭了。可是为什么要哭呢?
有什么好委屈的呢?分明心底也是愿意领罚的。如果她这罪受的,能让这件事情暂时缓和,不也是好事一件么?
可是为什么还要哭呢?
脑子里轰隆作响,跪坐在这空旷的大殿多时。初时对皇帝的恐慌渐渐消退下去,如今痛感不是很敏锐,其余的感觉却浮了上来。
全身发冷,背上却在冒汗,经风一吹,顿时一阵战栗。不知道是不是掌掴的缘故,头脑也开始昏昏沉沉的,脸上麻麻的,手上也是。好似听到周围有说话的声音,却怎么努力也听不清。只是一直机械性的重复着那动作。
“啪啪——啪啪——”
“太子,若是惩罚,现在也够了吧。”皇帝出声提醒,“毕竟她是你未来的嫂子……”
“父皇说什么?”慕子恒截过皇帝的话头,满是不可置信。
一下子从玩闹的语气变成这般,皇帝慕煜有些不适应。太子自小给宠着,好玩闹。方才那会听着他那胡闹的话,就知道这小子是要整治这丫头一番。不过这丫头犯错在先,受点惩罚长长记性也是好的。这么想着,尽管无奈,慕煜还是耐着性子配合了太子。
可是掌掴也受了,再胡闹下去,跟云相以及长平王怕是不好交代了。
“惩罚也差不多了……”
“不是这句!”
不是那句,那就是……慕煜了然道,“哦,与你的赐婚圣旨一起下的,你兄长长平王求娶的是这丫头。”
她,是长平王求娶的……
慕子恒脑海中盘旋的一直是这句话,犹如魔音一般,挥之不去。若说,方才见她掌掴自己是震惊,此刻已经是晴天霹雳了。
为何?她不是出现在他的选妃名册中的么,为何会……不对,名册中出现的,本没有她。是倾城自己加上去的……
可是大臣之未嫁之女均要出现在储君的选妃册中,这不是惯例么?还是说,在那时,她早已与长平王定了亲?!
说起来,是传出长平王以雪驹易婚……难道,说的便是她?!
慕子恒踉踉跄跄的从轿子中走出去,直直的冲着那边还在掌掴自己的女子。在她的面前站定,却只是盯着,不阻止,也无其他言语。
女子的脑袋低着,男子俯视着却也看的到那掌掴的面部红通通的一大片,边缘还隐有浮肿。女子现下动作已有些绵软无力,伸出去的手有时候甚至连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