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的客厅里,空气中飘着一丝属于初秋的凉意和清冽,纪晚泽神清气爽地从楼上下来,穿过客厅,准备去餐厅吃早饭,这会儿,客厅的窗子被大开着,窗帘却没被拉起,新换上的深紫色窗帘被窗外的秋风鼓起一bō_bō的涟漪,隔着窗帘映进客厅的阳光,把整个客厅都染成了暖暖的紫红色。
他想,或许是阿姨忙着去做早饭,忘了拉窗帘,便走过去一手拉住窗帘准备要打开,只是,还没来得及动作,手机便响了起来。
低头看了眼手机上的号码,纪晚泽的脸上不觉带出一抹笑意,停止了拉开窗帘的动作,走开两步,在沙发上坐下,才按下了接听键。
“懒猪,今天这么早就起了?”他愉快地对着听筒说道。
杜乐淘活泼的声音在电话另一端响起:“帅哥,吃早饭了没?要不要吃爱心早餐,我做了各种量足味好的火腿三明治。”
“哦?”纪晚泽兴味十足,舒服地偎进沙发里问道:“各种么?火腿三明治还能有几种?”
“比如加蛋皮的和不加蛋皮的,加芝士的和不加芝士的,加小黄瓜和不加小黄瓜的,还有加蛋皮不加芝士但是有小黄瓜的以及不加蛋皮加芝士但是没有小黄瓜的……”
杜乐淘绕口令般的说法,让纪晚泽失笑,“好,那我要个加双份蛋多加芝士不要黄瓜的好不好?”
“好啊,我给你送到公司去,还是你过来吃?”杜乐淘问道。
“我现在就……”纪晚泽的话还没说完,余光睨见窗帘一闪动,他下意识地顿住,惊讶地看见乔希从帘后走了出来。
纪晚泽脸色一变,轻轻对电话说了句,“等下说。”便匆匆挂了电话。
“没去学校么?我记得你昨天说过,今天是一早的课。”纪晚泽迅速调整好了表情,迎着乔希走了过去。
乔希微笑,面庞虽说有些苍白,笑容却依旧温婉,“有些头疼,就让邢老师帮我代一节课。”
“头疼还站在窗口吹风?”纪晚泽上去拉了乔希的手,掌中那纤细的手指有些冰凉,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像是没有生命的玉雕。任何时候,拉她的手,仿似都不敢多用一点的力,否则便怕她会忽然折断似的。
她的苍白和冰冷让纪晚泽皱眉,“是不是很不舒服?去看看医生吧?”
“不用了,并不严重。”乔希说,静静地缩回了被纪晚泽握住的手,“我再去睡一会儿吧,也许只是起得太早了。”她说,唇角依旧挂着丝浅笑转了身。
“吃点东西再睡吧,我陪你吃早饭。”纪晚泽对着乔希的侧脸说道。
乔希别过头,轻飘飘地一笑,“我没什么胃口,你去忙吧,不用管我。”
纪晚泽沉默地看着乔希慢慢走上楼,直到她的背影在楼梯转弯处彻底地消失,才收回目光。
他怔忪了会儿,走到窗前,一把拉开了窗帘,清晨的阳光立时倾泻了满室,他愣愣地站在乔希刚才矗立过的窗口往外望去。
院子里,昨晚才落下还没来得及打扫的树叶,被微风吹着懒洋洋地打着滚,几只麻雀在空荡荡的院中央跳跃叽喳,除此之外一无所有……
乔希,她到底在看什么?
或者……仅仅是故意躲在这里?纪晚泽迷茫地想着。
厨房里飘出一股烤面包的香味,纪晚泽缓缓走进去,看着正在擦洗灶台的阿姨问道:“吕姨,小希什么时候起床的?”
“好像很早,我六点多起来,到客厅要拉窗帘的时候,乔老师就在那,一说话,还吓了我一跳呢。”吕姨说,看了眼时间,又问:“纪总,您现在吃早饭么?面包再有几分钟就烤好了。”
“怎么想起烤面包?门口新开的那家面包房不是说口味不错,我有好多次都看见它家面包刚出炉时都排满了人。”纪晚泽好奇地问。
“乔老师说,外边的面包越好吃,恐怕添加剂越多,还是自己烤放心,早上特别嘱咐我烤的。”吕阿姨停下了手里的工作,笑吟吟地说。
纪晚泽微怔了下,才笑道:“她就是活得太仔细,可是这么仔细却不注意自己身体,吹了一早的风,现在头疼了,您一会儿去看看她,让她吃点东西喝杯牛奶再休息,要是还不舒服,劝她去医院检查下,有事给我电话。”他说完,转身往外走,烤箱发出提示时间的声音,吕姨戴上手套过去打开烤箱门,一边取面包,一边问走到门口的纪晚泽,“您现在吃么?”
“我去上班了,您给小希拿上去吧。”纪晚泽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车已经停在了车库外,小李勤快地拿着掸子正在擦拭车上的浮土,看见纪晚泽出来,连忙打开后备箱,把掸子放进去,迎上去问:“纪总,今天这么就早就走么?直接去公司?”
纪晚泽在车跟前停住,迟疑了下才说:“我自己开车,等会儿你送小希去学校吧,或者她要是不舒服,恐怕要送她去趟医院。”
“您太太病了?”小李怔了下问。
“只是……有点儿不舒服。”纪晚泽说道,转身进了车库。
银灰色的捷豹从车库里开出来,路过小李身边,纪晚泽按下车窗又嘱咐了句,“你开车送小希时开慢一点儿,车速太快,她容易紧张。”
早高峰的时段有些堵车,纪晚泽开到杜乐淘家时,她已经抱着个大袋子站在小区门口,嘟着嘴对他猛皱眉头。
他笑笑地打开车门,等杜乐淘坐进了驾驶室,便探身过去翻她手里的袋子,找出三明治,拿了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