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咽着,王翠凤终于崩溃,蹲下身双手抱住头,如同一个弱小的幼儿一样嘤嘤哭泣起来…
哭着,她能感觉到身后冷冷的风阵阵吹来,风中,有一只无比冰凉的手从她背后伸来,轻轻的,搭上了她的颈项。
王翠凤不敢回头,不敢听也不敢看,她什么都不敢做!
她一直哭,哭得昏天暗地,哭道天荒地老,直到身后的冷意渐渐散去,身上的手似乎也离开了,四周再次变得静悄悄的她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心中怀着无尽恐惧,王翠凤终于下定决心要逃,却是死闭着眼,她猛一抬头,从眼缝中一瞬瞥见了一张青白的脸,七窍流血,就在她眼前!
“啊——!”
一瞬尖叫出声,王翠凤猛然从梦中清醒,吓了身边的安建国一跳!
他一回头看见老太太满头大汗惊魂未定的样子,吓得一下把车停到隔离带,摇了摇王翠凤的胳膊:“妈,妈!您怎么了?”
王翠凤喘着粗气,愣着一抬头,对上了安建国的脸,她说不出话来。
安建国片刻之后反应过来:“妈您是不是做噩梦了!”
“…梦?”王翠凤盯着安建国,喃喃出声,话落伸手死死抓住了脖子上的念珠。
一惊一乍,安建国也吓出了一身冷汗,他确定王翠凤是做梦了,长长松了口气,拿起一瓶水来:“哎呦妈呀,您老真是做个梦都那么大张旗鼓的吓死我了,还以为您不舒服呢…现在怎么样,清醒了么,要不要喝点水?”
安建国说着把手上拧开的水递了过去,自己又拿起一瓶来猛灌了一口。
车上收音机放着欢快的音乐,儿子就在身边,她正在回去的路上根本没事,所以那当真是个梦?
仍旧心有余悸,却是被周围环境影响着慢慢平复了下来,王翠凤喝了口水,透心的凉。
车子已经开出了临江,如今停在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冷风吹过,枯草遍野,她开始打退堂鼓,觉得回家也不见得好,只是继续留在临江?王翠凤纠结着,皱眉一偏头,竟是晃眼看见原处漆黑的荒原里,忽然出现了一个飘忽白影!
她惊得浑身一僵!
下一刻白影一瞬消失在原地,就在她以为是自己眼花了的时候,那白影再次出现,这一次更近了,一些,很近了一些!
鬼…是鬼!
王翠凤吓得大叫起来,甚至一下掉了手里的水瓶!
她疯了一样嚷着要安建国快开车,那样子把安建国也吓着了,他怎么敢现在开出去?!
车里的音乐声,儿子的劝阻声,那一刻全部扭曲她再也听不见!
王翠凤眼睁睁的看着那白影飘近,看清了她七窍流血的青灰色脸庞,秋映瞳追来了,她追来了!
“还不够,还有一个…不够…还有…一个…”
冰凉的女声响彻脑海的下一秒,王翠凤只觉车子猛然一晃,有什么东西一下跳上了车顶,飞快爬动而来!
她惊恐抬眼死死盯着车顶,一张脸已经吓得毫无血色!
安建国是个惜命的,慌张的往后缩着,动也不敢再动王翠凤一下!尼玛这老娘难道真的有病?完全疯了一样他要不要下车逃命?!
就在安建国犹豫的下一秒,只有王翠凤看得到的冤魂已经瞬间从车尾爬到了车前,从挡风玻璃上探出了头来!
那一张脸,极致恐怖!她反着身子,面朝上,四肢却是朝下,以一种极其诡异的姿势爬过挡风玻璃,一偏头,对着王翠凤露出了怨毒笑容!
“还不够,还有一个…”
低哑的声线从女鬼齿间一瞬溢出,那一刻王翠凤再也经不住打击一下拉开车门,疯了一般冲了出去!
“妈!车…!”
安建国一句惊呼卡在喉头,还没来及出口也没来得及打开车门,下一刻眼前白光呼啸而过,卡车的鸣笛已是划破长空!
那一刻便是心跳呼吸都凝滞,安建国坐在位子上一动都不能动,眼睁睁的看着身侧一辆巨大的集装箱卡车鸣笛之后猛然刹车,却是在几十米开外才死命刹住!
浑身颤抖,大脑一片空白,安建国抬眼,一阵眩晕之间看见前方那卡车车轮之后,一直蔓延到他的车前,整条高速公路都被染红了,那全是血…全是血!
——
在安家得知车祸的同一时间,消息已经传到了义信。
听完属下禀报,霍城沉思片刻:“人死了?”
“死了,撞上了卡车,当场死亡。安家的人应该已经过去了。”
短短几天时间里,安家先是安浔的继母摔倒流产,再是她的奶奶车祸身亡…高速公路上有谁会无端端跑下车?
霍城神色很淡,半天不言语,顾三观察着,片刻开口:“爷,是否派人调查?”
霍城闻言望去一眼,片刻摇头:“不用。”
“再调些人做守卫,安浔去哪里都跟着。有任何意外暗中解决,不要惊动到她。”
“是!”
另一头,车祸的消息传到安家,安建邦连夜赶往现场!
安浔半夜接到电话,被要求在学校等待,天亮后她去找唐少辰请了假,独自留在了寝室,等到临近中午的时候再次接到了消息,老杨到了学校来接她离开。
坐上老杨的车,安浔被直接送到了市殡仪馆。
彼时殡仪馆已经设好了王翠凤的灵堂,安家在临江没什么亲戚,偌大的灵堂里稀稀拉拉站着些人。
安濛已经到了,正和齐巧云手拉着手坐在角落里。安建邦不在,安建国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