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程雪含羞解释。
只是现在任何说辞都没有用了,这是最坏的yī_yè_qíng结果!
对方知道他的身份,且也许本就对他怀有好感,甚至说得难听点,他是喝醉了被她钻了空子,而他心底亦是隐隐知道他之所以会这样毫不设防的原因,那是因为他自己…认错了人…
安淮眼中所有的惊怒与悔恨表达得很明显。
程雪全部看得到。
这样的时候她求任何承诺只会适得其反,训练有素的姑娘当然知道此刻以退为进才是最好选择。
她呆愣片刻,像是终于被他眼底的情绪伤到,委屈的垂下眼去。
下一刻她甚至像是要哭了般微微颤抖起来,最后却是忍住了,慌乱着爬下床,裹着被单后退两步。
“…昨晚,昨晚的事是我自己愿意的…”
她咬着牙开口,安淮惊异抬头。
“所以您不必自责…或者说我们就都忘了就好,大家都是成年人,我自己做的选择自己可以承担,不会,不会纠缠总经理您的…”
坚强说完这一句,程雪俯身捡起地上散落的衣衫,跌跌撞撞跑进了卫生间。
木门哐的一声关上。
空气压抑的房间里,只余下安淮一个人死气沉沉的坐在床头。
他需要对程雪负责这件事,直至她提起的这一刻,他方才意识到…
他惊恐的从对妹妹诡异的恋慕中挣扎出来,考虑着这件事如果被秦可儿知道会有怎样毁灭性的后果。
而最后,他才像个大人渣一样想到他或许还需要对这个刚刚同床共枕了一夜的女人负责,安淮呆呆坐在床头,一动不动。
卫生间里传来隐隐压抑的哭声。
不一会儿就有水声响起,将那声音完全掩去。
程雪在卫生间里待了很久。
直到她确定外头的安淮起身穿衣,然后必定看见了那雪白床单上彰显女人纯洁的血痕之后,她坐在马桶上,打开手机,神色平静的发出了一条短信。
——
那一日,直至傍晚时分安淮才浑浑噩噩回了安家。
而他之所以回家的原因只因他再也无处可去…
一味只会逃避的软弱男人,他原本还可以为了躲避家里的一切逃到公司去,而现在显然有着程雪的恒通比安家还要恐怖,他完全没有整理好心情去面对这个一夜失误…
安淮回家的时候,张嫂正在厨房忙碌,家里静悄悄的似一个人都没有。
当然他也谁都不想见,索性去往了后院,在夕阳下的草坪上逛了一圈,直到缓缓走到后院尽头的玻璃花房,晃眼看见一抹幽幽白影正坐在花房中央的阳光下。
那是安浔。
他甚至不需要走近就能认出她来,因为她小时候就喜欢待在这里,画一些花草写生。
那时候的她常常穿着白色的衣服,就如同她此刻身上这条微显单薄的白裙一样。
他下意识就走了过去,轻轻推开玻璃门。
花房里依旧温暖,里头雏菊开得正艳,那长发白裙飘然若仙的姑娘,就坐在小小花房的正中央,踩着高脚凳,被繁花簇拥,腿上搁着一块画板,手中的铅笔刷刷起舞。
她在画素描,眉目沉静。
金红色的阳该鞯亩ゲ空找而下,给她周身镀上绚烂光影,一眼,圣洁高贵,叫人痴迷。
重生四年安浔从未拿过画笔。
她知道她的身体记忆了原主绘画的功底,但是那毕竟是别人的才能,她原本并没有用的打算。
直至今天她太过高兴以至于想要留下些什么作为纪念。
她身在暖春,面朝花开,画的,却是心里想着的人。
四年未持过画笔的手稍显生疏,她磨磨蹭蹭在花房待了一下午,废了三四张稿纸,最后这一张才稍稍满意。
画纸上是一个年轻男人的侧身像,她挑选了记忆里最喜欢的角度画出来。
墨碳勾勒了他细腻的眉眼挺毅的鼻梁,最后描绘上他凉薄的唇线时带起一抹微扬弧度,给那张清隽却略显淡漠的容颜瞬间增添了许多暖意。
安浔很满意这样的效果,在记忆中搜寻打阴影的方法,完善细节。
在安淮推门而入的时候她太过投入以至于都没有第一时间察觉到有人靠近,最后还是他体内满溢而出的气息触到了她,她才恍然抬头。
那一刻她看到的男人渺小而脆弱。
甚至连他血液里的黑暗气息都不如前一晚那样吸引她了,看来计划完成得很顺利,他睡了一个美人儿却像是遭遇了灭顶打击回来,整个人都透着一股苍凉的绝望。
这样的感觉不坏。
只是他不该用着那样祈求救赎的眼神来看她,那就恶心了。
安浔调整画板掩去自己折腾了一下午的宝贝,她预备带走买个画框裱起来。
她的举动让安淮微微顿住了脚步,那明显是防备的意思,他顿了顿,心底抽起一抹疼痛。
“哥哥昨晚去哪儿了?”
“你在画什么?”
下一刻两人同时开口。
话落两人同时顿住,安淮的眼神一瞬闪烁,安浔像是没看出他的异样,片刻扬了扬嘴角:“秘密,我准备回去了。”
在说秘密的时候她把画纸翻过来夹回到了画板上,完全遮掩起来。
若那是花她当然不必掩埋,安淮愣了愣就记了起来,是了,当年安浔画得最好的并不是花草而是人像,当年的她…
“你以前经常画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