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斐年听了,就深深看了她几眼,慢慢说道:“慧中,你很关心?”
“我,我当然关心呀!毕竟裕丰也是唐氏的一份子呀!”沈慧中掩饰了一下,言不由衷说道。
对她这样的回答,唐斐年一点都不觉得意外。他也不揭破,只是缓缓道:“这一次,我或许会妥协。”说完,他就深深叹了口气。如果大哥大嫂再这样肆意包庇下去,总有一天,灵均会毁了的!
“妥协?小叔的意思是——”秀中只想知道更多。
“我大哥也是真急了。情急之下,他将老爷子搬了出来。今晚,如果不出意外,老爷子会召集全家人训话。”
“是吗?”沈秀中试探问,“小叔,那你能猜得出,老爷子会怎么处理?”
唐斐年听了,就摇了摇头,苦笑道:“我不知道。老爷子心深似海。但我,当真是为了灵均好。”
沈秀中听了,只能沉默。如果唐老爷子果然为此偏袒灵均的话,那么与她的计划自然更不利了。她只能这样道:“小叔,不管怎样,我是站在你这边的。”
唐斐年听了,便幽幽看着她,半响问道:“慧中,你真的一点都不关心灵均?”
“小叔,我不想谈这个话题。其实,我心里的想法,你该知道的。”她目光深幽地看着斐年。
唐斐年也就一叹,说道:“你们之间,难道就没有化解的法子吗?”
“没有。”秀中回答得很干脆。
“既然如此,慧中,我真心希望你能在唐家全身而退。”这是唐斐年的肺腑之言。
秀中听了,只是淡淡摇头道:“小叔,我不能了。我既然进了唐家了,就不会半途而退。”
“慧中,你何必这样执着呢?”
“小叔,你不用问了。我还是那句话,以后你总是会知道。”
唐斐年将秀中载着往4s店方向驶去。秀中取了车,也就和唐斐年继续返回公司。又过两个小时,也就到了下班时间了。
唐斐年看着秀中整理着办公桌,还是上前嘱咐她道:“慧中,今天晚上无论老爷子说什么,我都希望你不要多开口。”
“小叔的意思是——”
“你听我的就是了。”
六点过后,唐老爷子果然将全家人都叫他大厅里吃晚饭。
饭桌上,唐老爷子一直黑着脸。谁也不先开口。唐老爷子喝完了最后一口汤,靠在椅背上,慢慢悠悠地率先开了口。
“斐年呀,爸爸想和你说说话。”唐斐年一听,像已经有所准备一样,取过餐巾轻轻擦了擦嘴,淡淡道:“爸爸,你想说什么?我洗耳恭听。”
一旁的唐茂年见了这个情景,面色不禁得意一笑。今天下午,他已经率先对老爷子告了状。他将灵均公司的账目不清之类的话,一带而过。相反,对着老爷子只是一个劲地说斐年气量如何如何狭窄,如何如何为难灵均的工作。说到最后,提及唐氏的名誉一事,老爷子更是沉着个脸。
“爸爸,斐年这样做,拿家里人开起刀来,不但公司的那些元老们疑惑,更叫商界的其他同行们笑话呀!斐年这样做有意思吗?不是我存心要偏袒我的儿子,实在是灵均行事太过偏激了!他一点都没有考虑到这样做的后果!这真要叫外人知道了,我们唐家还有什么脸面?”
唐茂年知道老爷子爱面子的性子的,说到最后,只是搬出‘唐家’这个必胜法宝。
唐老爷子听了,看了他几眼,见他喋喋不休的,就对他道:“行了,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你走吧。”
“那爸爸你的意思是——”唐茂年见老爷子态度折衷,心里还是不放心。
“你只管下去。这件事我会出面的。”这便是老爷子的态度了。
唐茂年见了,便知道不能多问了。他便规规矩矩地道:“爸爸,我这并非告斐年的状,实在我心里有气。如果言语上过激了,还请爸爸原谅。”
唐老爷子就道:“斐年,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这句话的意思,我想你该懂。”
“爸爸,我当然懂。”唐斐年说着,身子微微前倾。
一边的慧中见了,心想:小叔果然猜的不错,老爷子果然什么都知道了。不过,她也好奇:老爷子究竟是个什么态度?是偏袒灵均一方呢,还是会支持小叔继续查下去?
她的眼睛,不禁朝着唐斐年看去。对老爷子的质问,唐斐年一脸的淡然。似乎老爷子说什么,他都能云淡风轻地挡过去。
“斐年,你真的懂吗?”唐老爷子将这个‘懂’字拖得悠长。
“水清会无鱼,但我身为唐氏的总经理,更不想看到有浑水摸鱼的事发生。”唐斐年的眼睛,沉沉和老爷子对上。
老爷子的目光灼灼,他继续道:“斐年,经商如做人。这一点,你可明白?”
“我明白。”
“你既然明白,就该将些不利于唐氏的事情,以大化小,最好就此遮掩下去。我们唐氏在虞城声名赫赫,这些年,外界有羡慕的,但嫉妒之人,那些落井下石的小人,也大有人在。凡事不宜冲动行事,这顾了前,还得要顾后。”老爷子循循劝诱。
唐斐年就道:“爸爸,譬如一棵大树已经病入膏肓了,治病打虫已经来不及,我唯一能做的,便是将此树推倒,浇水灌溉,等它重新生长。如果一棵树已经朽空了,还要花人力物力,维持这表面的风光干什么?爸爸,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