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后,当李闲几人走进屋中的时候,侯富贵仍瘫坐在那里,脸色苍白渗人。【首发】
勿部昕已经着可信之人从侯富贵交代的地点将他记载的秘密账簿取了回来,李闲也看过,极其详尽,包括高延睿一干在清洗名册上的弥勒教的人,与冯大庆的往来账目也都清晰明了,数额之大也是令人瞠目结舌,而相比从冯大庆家中抄没的财物,却是出现了巨大的数量差!
“李大人想要的便是这个账簿吧?”李闲看账簿时,勿部昕意味深长的在一旁问道。
李闲笑道:“要抓人总要有更正当的理由,其实对勿部兄而言,这账簿才更是及时雨。”
勿部昕冷哼一声,“还不是中了你和陆老狐狸的计,老少两狐狸,果然惹不起。”声音虽然压的极低,但也足够李闲听得清楚。
“倒是没想到勿部兄还有这样一手临摹笔迹的本事,若非如此,怕是侯富贵还没那么容易开口。”
勿部昕冷笑道:“那也只是时间早晚问题,他们这些所谓道上混的义气,不过是些笑话,若不然他也不会偷偷留存账簿的备份,所谓义气,不过是你不仁我便不义的义罢了。”
李闲自然赞同,侯富贵的倒戈相向总算是让冯大庆案得到了一些关键线索,只是对李闲而言,这还不足够,他还想要从侯富贵那里挖出更多东西。
“勿部兄,我有些事情要与侯富贵单独谈谈,还望行个方便。”
这当然是客气之言,勿部昕道:“李兄才是主官,勿部昕如何敢阻拦,只是李兄问完侯富贵莫忘了答应我的事,等下南城码头区见。”
李闲对勿部昕的执着表示莞尔,笑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勿部兄尽管放心便是。”
勿部昕不再罗嗦,当下吩咐录事参军事府的人让出空间,审讯室里只余侯富贵一人,李闲便与平儿、云雷走入屋子,云雷从里头关上门,如同门神般守在门口,既防备人闯入,也留心有无人在外头偷听。
李闲和平儿来到侯富贵面前,看着如同烂泥般瘫坐的侯富贵,李闲心中没有同情只有鄙夷,不过出于要问话的考虑,他假装叹口气道:“冯大庆此人简直无情无义之极,合该受那凌迟处死之刑,以儆效尤!”
侯富贵身子一震,冲李闲颤声道:“这位。。这位大人,冯大庆要受凌迟之刑吗?”大概是想到那酷刑的惨状,他眼中满是惊恐之色。
李闲肃然道:“本官乃新任的司法参军,依唐律,冯大庆的贪腐之罪正该凌迟,不过侯管家你举报有功,当是从轻发落,本官便是来找你再核实几个情况,以便为你量刑。”
侯富贵先是吓得直哆嗦,听到后便不禁感激的望向李闲,他当然不知道李闲根本就是在吓他,心里还感激涕零得很,忙道:“大人尽管问,小的定当知无不言。”
一旁的平儿对少爷佩服的五体投地,只是简单几句话便能吓得侯富贵抛却疑虑老实配合,这等拿捏人心理的精准手段,也只有自家少爷才有这本事了。
李闲这时斟酌了一下言辞,问道:“侯管家,冯大庆对你可谓十分信任吧?”
侯富贵点头,“小的与冯大庆识于微时,一并厮混过来的,对小的,他确实十分信任。”
很老实的回答,李闲点头,“若不出事,想必你二人仍然是义气千秋的好兄弟,想来那冯大庆出卖侯管家,让侯管家分外愤怒吧?”
侯富贵不明白李闲说这些是何意,只是也确实是他心中所想的,毕竟他们道上混的,基本的一点仁义准则还是有的,冯大庆却是太不够意思,竟然把罪名全推到他头上,让他做替死鬼,只凭这点,过往那些情意便烟消云散了。
想着侯富贵便道:“大人有什么尽管问,小的与冯大庆已然是恩断义绝,再没有任何为他保守秘密的理由了!”
这表态明确的毋庸置疑,李闲自然满意,只是他问这些废话却不是为了让他表态那么简单。
他忽道:“侯管家平日都给冯大庆买些什么药啊,冯大庆的病怕是很难根除吧?”
这是典型的语言陷阱,一些简单的问题让侯富贵放松警惕后,忽然直接问他买药的情况,而不是问他是否知道冯大庆有隐疾,通常情况,若侯富贵知道内情,便是不脱口而出,神情姿态上也难免会流露端倪。
“买药?”侯富贵却是愣了愣,一脸的茫然,“冯大庆有病吗?小的不知道啊,小的与他相识多年,他的身体很好的啊?”
他的反应十分正常,不见丝毫隐瞒和伪装。
李闲眉头一皱,“那你平日可有见他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侯富贵想了想,使劲摇了摇头,“没有。”
一旁的平儿露出失望的表情,跟在李闲身边久了,她也学会了一些察言观色判断人是否说谎的小技巧,从侯富贵的反应和神情姿态看,他确实没有说谎。
李闲沉吟一下,又道:“高延睿、孟平甫、杜瑾渝这些人侯管家都很熟悉吧?对他们可有了解?”又是一个陷阱,问完死死盯着侯富贵的脸,不放过他任何细微的面部表情变化。
侯富贵露出惶恐之色,说道:“那几个都是冯大庆到广州后拉拢的腹心之辈,他们与小的虽说平日称兄道弟,可因为冯大庆对他们的信任,小的能感觉到,他们心里是看不起小的的。还有,他们与冯大庆的财物往来都不由小的经手,只是小的毕竟是管家,从有些渠道弄到消息,也都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