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部昕自然表示赞同,而且胭脂虎的虎匪就驻扎在半日海程外的荒岛,也没可能有充足的时间迂回登陆的。
李闲的眼神已经变得十分笃定,显然对虎匪的目的他已经彻底了然,便道:“虎匪若是武装登陆,那势必要迂回,且无法匿藏踪迹,可若他们不是武装登陆,而就是以普通渔民的姿态混上岸呢?”
宁道务继续质疑道:“那样他们也就没什么战斗力了,没有武器,又没有船只后援,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掀不起任何风浪的。”
李闲反问道:“谁说他们没有武器?谁又说他们没有船只做后援的?”
勿部昕愕然,随即道:“李兄不会认为高延睿卖出的那批铠甲会提供给虎匪吧?那样法天社又何必处心积虑训练战士?这是不合情理的?”
李闲道:“勿部兄说的没错,但铠甲武器可也不是只有这一个途径能得到,船只也是一样,其实我一直在想王讷为什么要建议让隶属陈普光的陈家的不部曲进入广州,维持治安,他其实应该可以预料到,杨重隽会用宁承基宁承业兄弟牵制陈普光,那这只力量等若是没有用处,反而成了画蛇添足的一笔。”
宁道务道:“难不成贤弟认为王讷是要通过陈普光为虎匪提供武器船只,可是要怎么做到这点呢?”说着他身子忽然一震,露出一种醍醐灌顶般的明悟表情。
勿部昕也是一样,失声道:“我明白了,陈家的数百部曲均是乘船从泷州沿江而下,进入广州,他们的船正好可以为虎匪所用。”
宁道务随即道:“原本水路封锁,冯家的船队对过往船只都可进行排查,但因为胭脂虎的警示,你们为整备海防,将冯家的船队凋往海上巡逻,如此越江水路便松懈下来,所以陈家的船上即便备有兵甲,也没人盘查,不会被发现。如此环环相扣的安排,简直让人不寒而栗!”
分析到这处,两人自然完全认可李闲的判断,不由的均是望向李闲。
李闲道:“这还只是我们的猜测,是否真是如此,只要调查一下陈家的船只是否还停靠码头便清楚了。”说着他向云氏兄弟下达命令,让他们立马赶去码头,调查清楚。
云氏兄弟不敢怠慢,告退而去。
宁道务和勿部昕均线的脸色有些凝重,因为若情况属实,等若陈普光也与法天社有着不可见人的牵连,相比王讷就是王那相,若陈普光的事情得到证实,对岭南局势的影响才是更加剧烈的!
宁道务道:“希望陈家没有掺和进来,不然--。”
没有明言,但那种担心的情绪表露无疑。
云氏兄弟刚离去不久,邵逢源匆匆过来,带来的消息却是陆元方召集他们在议事厅商议事情,端午前夜,很多事情都是会猝不及防来袭,李闲众人都做好不眠的准备,陆元方的召集便是在预料中的。
众人不敢迟疑,离开录事参军事府,直奔都督府议事厅。
都督府议事厅,灯火通明,陆元方、勿部、冯君衡都在,几个人默默相对,静候李闲等人的到来,在此之前,陆元方刚刚送走来访的王讷,有些事情却是不能不与众人商议一番。
李闲几人亦是最快速度赶到议事厅,没有无谓的客套,因为在这端午前夜,时间才是最紧俏的东西,容不得浪费。
“三位大人,王讷又来见本官了,海夜叉的船队威胁钦罗两州,动摇冯宁两家的根基,他建议最快速度派兵驰援,将钦罗两州守护起来。”陆元方直接说出发生的事情,征询李闲三人的意见。
宁道务和勿部均望向李闲,李闲道:“大人,下官等也刚从阚老夫人那处听到这消息,正在想会被人利用,王讷果然就依言照做,现下几乎可以断定他就是王那相了。”
陆元方几人对这判断都没有表示异议,冯君衡道:“海夜叉这威胁的确很要命,电白那边有些人已经慌了,冼氏族人更是喧闹起来,冯某收到信,之前调动的兵员大半都得调回,负责保护罗州,这却是不好办了。”
李闲才明白,王那相这一手厉害的就是他们不能不应对,冯家可不像宁家,有个一言堂的老祖宗,冯家的其余几个话事人,还有冼夫人的族人也都是有影响力的,不是冯君衡一人能够决定的。
勿部道:“虽说现下也可以拖着,不调动人手,可若是海夜叉真的攻打罗州或者钦州,那后果就难以逆料了。”
李闲自然明白勿部的意思,两大家族的根基若被动摇,便是端午揪出王那相,之后岭南的动荡怕也是不可避免的,而冯君衡也势必要为此负起责任来!
陆元方道:“李大人,本官也是左右为难,冯家的力量是咱们匿藏起来对抗端午变局的关键,若是放他们驰援罗州,那明日的变局便无法掌控,真是左右为难呢。”
陆元方看着李闲,自然是指望他给出结局的办法,不止陆元方,连冯君衡、勿部也是如此。
宁道务和勿部昕看在眼里,心下都不禁叹服,这个李贤弟,的确凭其才智能力征服了所有人,甚至陆元方这等官场浮沉的人都不免对其有所依赖,区区二十出头的年纪,能做到这一步,也唯有妖孽这称呼才配得上他了!
当然,宁道务和勿部昕也是望向李闲,他们心里比陆元方几个还要坚信,李闲一定能有办法解决这问题。
李闲亦在思考着该如何应对,阚老夫人虽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