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身修为被锁住,却是什么都看不清楚,法恶终于放弃这徒劳的想法,捡起酒囊,伸手打开封盖,浓郁的酒香扑鼻而来。
绝对的烈酒,对于嗜酒如命的法恶而言这就仿佛是烈性的毒品,吸引着他要把这些酒送进肚子里!
只是理智提醒他这就来路不明,不能轻易入口,万一是居心叵测之人下的毒怎么办!
理智和yù_wàng便这般煎熬着!
喝还是不喝成了一个问题!
选择终归是要做出的,当一个念头浮上脑海,就算这酒有毒,喝了会马上毙命,那又怎样!还能比关在这不见天日的牢房下场更惨吗!
何况赌这一把,万一这酒无毒,他便可恢复修为,杀出去,这是值得赌上一把的!
决心便就此而下,只是稍一迟疑,法恶便把酒袋递到嘴边,一仰脖,咕嘟咕嘟灌下了数口,浓烈的酒仿佛能在瞬间扩散到他的全身,热量涌起,热血沸腾,法恶陡然狂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张狂、凶狠,仿佛不见天日的牢房中有一头猛兽苏醒了过来。
笑声一直持续,越来越大,整个牢房连犯人待狱卒都被惊到,便有狱卒不耐烦的过来,作势要抽出腰间的刀,对着法恶道:“疯老道乱吼什么,信不信老子劈了你!”
法恶的笑声仿佛连绵不绝的海浪,不见停歇的意思!
狱卒是清楚法恶身份的,知道这无常道的厉害,如今虽然虎落平阳,可也不至于对他太过分,见吓他不过,便摇摇头道:“随你发疯去吧,老子懒得管。”
扭头要走。
便在这时,法恶的笑声陡然停下,之前还萎靡不振的眼睛猛的射出锐利逼人的光,削瘦的身形陡然从原地掠起,转眼便到了牢门口,一掌拍在牢门上。
那在狱卒看来上了三层铁索坚固的十几个壮汉都休想拽动分毫的牢门瞬间便如同豆腐一般被碾碎成渣,法恶的身形如同疾电般就此掠出,在他尚未反应过来时已经从他身边飞掠而过!
狱卒惊魂未定,本还有些庆幸亏的刚刚没有对法恶太过分,现在法恶重见天日,才饶过了他,只是这庆幸的念头刚起,便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陡然间好像被什么东西撞入其中,剧烈的仿佛爆裂开来的疼痛,席卷全身每一寸肌肤,然后鲜血便从七窍喷涌而出。
狱卒轰然倒地,临死之前只能看到法恶鬼魅一样的身影从大牢门口飞掠而过,所经之处,但凡有活着的物体,均无声无息的倒地,七窍流血而亡!
恶道无常,杀人寻常!
对于法恶而言,只要他想杀人,那莫说狱卒这样的,就是救命恩人乃至父母兄弟,他一样毫不留情的下手,无常道法恶,便是这般从绥南军府大牢,脱困而出!
在没有多余的准备下,绥南军府的士兵但凡与法恶碰面便都逃不过一死,昔日最喜屠人满门的法恶在脱出牢笼后,压抑了两个多月的杀意尽皆爆发出来,杀人一照面,飒沓如流星,直到府兵们反应过来,开始结成阵型成队列的围捕,法恶才飘然离开绥南军府,他这样的高手,只要不陷入战阵,遭遇围攻,几乎是不可能被人抓住的。
法恶随后的目标也是很明确,这两月卢平、萧执等人待他如此不仁,那本就不讲仁义的他自然也就不必再讲仁义,以牙还牙尚是不够的,他要把卢平他们的牙齿一个个拔光,然后将他们折磨十天半月再送他们归西,被囚困这笔账是一定要算个清楚的!
当然,刚刚逃出升天的法恶无论精神体力都还处于弱势,且并不清楚卢平他们的踪迹,他必须先隐匿起来,调整恢复好状态,再进行复仇大计,所以当绥南府兵开始调动起来搜捕他的时候,他第一时间冲出了绥南府,寻找附近隐秘之处,暂时藏身。
对法恶而言,寻找隐匿的藏身地点自然是轻车熟路,昔日被岭南群雄追杀,他尚且能安然无恙,便是凭借超卓的逃生能力,这次面对绥南府兵,虽然人多势众,但毕竟只是些普通的军士,只要他有时间回复气力,转过身便可大肆杀戮一番,然后再次轻松逃逸,如此反复,这些普通士兵将是他发泄杀性的绝佳目标!
法恶的如意算盘的确是打的很如意的,事实上若没有意外,他也的确可以做到这样,法恶便如同一头猛虎,若是这头猛虎能不停的会起恢复体力,那便是被群狼包围也照样可以大杀四方,安然无恙,只是若是猛虎周围还匿藏着其余的猛兽呢!譬如雄鹰,又或者猎豹!
有些事情法恶尚没有时间去探究,譬如他那酒袋是谁扔进牢房里的?救他的到底是哪一方的势力?杨重隽还是李闲?
前者救他势必是想利用他重新控制剥皮军,那他便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可若是后者呢?如果是后者,救他的原因会是什么呢?
法恶尚无暇思索这些,但随后发生的事情让他意识到,暗中抛酒囊给他的人目的根本就不是为了救他,而是为了让他陷入更加糟糕的境遇,因为当他寻到藏身地,开始打坐调息,恢复功力时,不多一会儿便会有数十名绥南府兵循着踪迹杀过来,根本没有给他回气的时间,然后他不得不再次逃走寻找藏匿点,而当好不容易寻找到另一个藏匿地点时,不片刻便又有府兵杀来,如此反复几次,重要被他在不经意间捕捉到一个黑影,如同鬼魅烟尘,每每当他寻到藏匿点,黑影便会将府兵引过来,让他无法调息回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