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元方自然明白李闲是不想在身边留有李千里的眼线,颔首道:“李大人是法曹府的主官,一应人事变动你做决定就是了,本官没有意见。【..】”
“下官明白。”李闲施礼坐下,神情不骄不躁,不愠不火。
一干官员看了都心中赞叹,对这个刚及弱冠的年轻人自是有了更深的认识,这可不是一个任人拿捏的主儿,该出手的时候也绝对不会留情面的!
司马卢平这时寒声道:“既然诸位大人提起刘三儿之事,本官便表个态,萧执擅杀仵作刘三儿,分明就是僭越督府职权,其胆大妄为骇人听闻,下官建议都督大人将此事据实上表,请朝廷下旨严惩!”他的神情极之峻厉,看得众人心头都是一沉。
王讷也神情严肃的道:“下官也有此意,愿与都督大人联名上表。”
陆元方微微眯起眼睛,目光扫过卢王二人,最后落到别驾李千里脸上,淡淡道:“别驾大人意下如何?”
李千里不慌不忙道:“本官也赞同两位大人意见,愿与大人联名上走。
陆元方道:“好吧,勿部大人,就由你来拟表,拟好后吾等一起联名上奏,就这么定了。”
勿部昕一愣神,捕捉到陆元方眼底深处掠过的狡黠,心说真是个老狐狸,这不是把我也拖下水了吗,无法推脱,只得不情不愿应了。
陆元方满意的笑笑,又道:“好了,议过这般该说正事了,前都督冯大庆的贪赃一案迄今还悬在那里,原因是本官一直没有寻到合适的人选来彻查此事,这次借着陈张氏案子的东风,本官想把此案交与法曹李闲大人,诸位大人可有意见?”
这才是今天会议的正题,一干官员听了表情各异,有的惊讶有的点头,更有像胡万生这样表情阴森难看的,精彩纷呈。
李闲则面色如常,仿佛老僧入定没有反应。
刚刚腹诽陆元方的勿部昕见了心中叹服,心说比起这个小自己六岁的小兄弟,自己的城府还要多加锤炼才是啊。
正想着李千里、王讷、卢平几人已是纷纷表态同意,勿部昕回过神来赶忙道:“交给李大人再合适不过了。”
陆元方闻言又是露出一抹诡谲之色,看的勿部昕心头一跳,就听这位陆大都督道:“那勿部大人就协同监察吧,这本来也是你录事参军事衙门的职责,好了,诸位大人散了吧,李闲大人随我来一下。”
陆元方连拒绝的机会都没给勿部昕,径自往后堂去了。
李闲向一干官员拱手施礼,最后又冲勿部昕露出一抹同情的微笑,快步跟了上去。
勿部昕张嘴结舌的愣在那里,一肚子都是被人算计后的燥郁之火,无处发泄,最后狠狠一跺脚,就那么直眉楞眼的冲出了议事厅。
李千里和王讷相互看看,这两位人中之精竟都友好的笑笑。
王讷道:“年轻人呢,就是沉不住气,不像别驾大人,火都要烧到家门口了仍能这般沉稳,着实让下官佩服啊。”
李千里笑道:“哪里哪里,长史大人早就憋着劲要查冯大庆案,结果熟透的桃子眼睁睁被人摘了,都能若无其事,本官又有什么沉不住气的呢。”
两人相互看看,都是呵呵笑了起来,只是空气中无来由弥漫着一股肃杀之气。
司马卢平面无表情的看看两人,也不施礼,就这样扬长而去。
随后李千里王讷两伙人也都各自散去,都督府议事厅转眼空无一人。
此时的督府后堂,陆元方正对李闲推心置腹的说着话。
“本官把勿部家那小子扯进来是想给你找个帮手,”陆元方面带笑容,即便城府深沉如他这会儿亦不免有些得意,笑道:“你别看勿部小子表面上温和谦恭,其实一肚子鬼主意,调查冯大庆贪赃的事交给他正合适,你只管查你的案子就是。”
李闲点头,对陆元方的手段又有了几分认识。把勿部昕摆上台前查案子出风头,自己则暗地里调查冯大庆发疯一案,这声东击西之计不可谓不妙。都说狐狸越老越狡猾,果然不差。
不过李闲也有担心,便道:“大人,勿部大人的情况特殊,下官只是担心他不愿配合此事。”
陆元方道:“这点本官也想过了,却是要你自己去与勿部小子分说,本官只能告诉你一件传闻,对说服勿部小子还有他那谨小慎微的父亲该有帮助。”陆元方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张纸,递与李闲。
李闲接过,快速浏览一番,那是一封从京城寄给陆元方的信,主要将朝堂上一些变故通知陆元方,其中确实有牵涉到勿部父子的一件事,李闲看过后便明白陆元方的意思,说道:“下官明白了,有这传闻背书,想来说服勿部大人不是难事。”
陆元方便不再说此事,转而问道:“对冯大庆发疯一案,你打算如何调查?”他带着几分考究的望向李闲。
李闲知道陆元方对此事十分看重,便道:“大人交予的案卷下官仔细看过,暂时也没有很好的突破点,所以下官想从两个方面入手,一个就是仔细侦查案发现场,看能否从中发现一些线索,再一个就是从动机入手,想要冯大庆闭嘴不言的人不外乎两方面,一个与薛师有关,另一个则是在广州与冯大庆有赃贿往来、利益纠葛深入的党私之辈,前一个线索不多,可能性也不是很大,后一个则正好借着调查冯大庆贪赃一事,顺藤摸瓜,从与他有利害关系的人和事入手,调查真相。暂时下官便是如此想的。”
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