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一个危险分子的最大问题就是随时要提防他爆炸——哪怕他受了伤。
本来在树林里他倒下后景小西已经感到无望,可没想到居然在河边看见猎人的小屋,她跑过去求助,那两位猎人大叔十分热心,什么都没问就立刻开车载着他们去找医生。因为位置偏僻,附近唯一的小村庄里只有一个大夫,条件又简陋,但情势危急,保命要紧。
几个人把昏迷的男人抬到手术台上,景小西给他把湿漉漉的衣服割开,看到伤口的时候,她被吓到了——整个后背都是血,肩头被枪击中,留下了个黑洞洞的窟窿。
因为麻药所剩无几,所以切开创口的时候,他被活生生疼醒。看他瞪着眼睛牙关紧咬,景小西给他擦擦汗,安抚道:“别担心,子弹取出来就没事了。”
因为疼痛他的脸有些扭曲,眼睛透出浓重的凶光。盯着她:“如果有人报了警,我保证这里的每个人都会给我陪葬。”
景小西蹙眉头:“你真是不识好人心!外面的两位大叔和医生都在为救你而着急,你却在想着杀他们!”
子弹被挖出来丢在铁盘里,铛地一声颇为瘆人。 [脸冷汗,景小西也懒得给他擦。他掩饰不住虚弱,闭上眼,却说出让人发冷的话:“景小西,新传媒记者——如果你敢耍花样,你在国内的家人马上就会遭殃。”
她呼地站起来,愤恨地张口比了个混蛋的口型。看样子他是死不了了,医生给他包扎的时候两个人还用俄语对话,估计是在解释枪伤的来源吧——这个人纯粹就是冻僵的蛇,救了他根本就是给自己找麻烦。
这里的人真是善良,没问她要诊金,还给她准备了吃的。煎香肠和米饭都是人间美味,景小西一边填饱肚子一边考虑要怎么甩脱那家伙,他说要报复自己的家人可信度并不是很大,他的样子根本自身难保,别说回国了,能在俄罗斯活几天都是个问题——可是,他手里有枪,这个不能不顾忌。
看了眼远处茂密成片的白桦林,蓝天白云十分清净,黄色的花点缀在草原上,如果来度假,这会是个绝好的地方。
端着吃的,景小西回到了屋里。药力加上疲惫,那家伙伏在枕头上睡着了,身上的被单滑下来,整个后背裸露出来,看不出来这人还挺壮的,肌肉线条甚是结实,平时应该没少运动。捡起被子盖好,景小西盯着他的睡脸,眼珠动了动,手转而往他身下小心地摸过去。
刚触到他的腰,就听见头上一个闷哑的声音传来:“在找这个?”
她吓得慌忙收回手,一转头,对上他藏着血色的冷眸,一把乌黑冰冷的枪正握在他手里。